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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想了想,牽著他坐到香樟樹邊的石凳,母子兩面對面。
朱雄英:“今兒趁著午歇,兒子特地問了劉先生,可先生說等我長大自然就知道了。”
常樂看著坐在石凳,兩腳還著不了地的兒子,“那你還來問娘?”
朱雄英嘟了嘟嘴,“兒子現在就想知道麼。”
常樂以胳膊肘撐著石桌,兩手托腮,“皇太孫首先意味著責任。”
朱雄英:“責任又是什麼?”
他學著自家孃親的動作,肉肉的兩隻手托起肉肉的兩腮。
母子兩隔著張石桌,大眼對小眼。
常樂又想了想,“你是不是每天都要穿衣、吃飯?”
朱雄英點點小腦袋:“當然,不穿衣會冷,不吃飯會餓。”
常樂:“那皇太孫要做的,就是讓所有人都有飯吃,有衣穿。”
朱雄英:“還有人沒飯吃,沒衣穿?”
他摸摸自己吃得飽飽的肚子,拉拉自己鑲著金線的袖口,滿臉驚訝。
常樂笑了,摸摸他的腦袋,“天高海闊,雄英好好長大,好好看看你的土地,你的子民。”
朱雄英似懂非懂,“那兒子要早點長大。”
·
學堂的課程根據皇孫們的年齡制定,現如今的較為簡單。
基本上午學一學,下午玩一玩,一天就結束了。
因為都是同齡孩子,熟悉之後,互相玩鬧,一個個比在自家父母身邊還要開心。
半年之後,諸王世子差不多習慣了在京的生活,秦王、燕王、周王與王妃們準備返回藩地。
可在此時,魏國公徐達突然生病,燕王妃是徐達長女,燕王夫婦得聖恩准許留京。
史書記載,洪武十七年正月,在家歇息三個月的徐達再次奔赴北平,未久得了背疽,當年十月由長子徐輝祖將其接回京師,於洪武十八年二月病逝。
朱標透過常樂提前知曉,年初特意尋了理由將徐達留在京師,可他仍然患病。
背疽之症,哪怕戴思恭也束手無策,因為他們還沒有研究抗生素。
洪武十八年二月伊始,連綿陰雨,或是打雷,或是冰雹,天氣惡劣到春耕都難以進行。
朱標急得嘴角都起了兩個火泡。
時光飛逝,二月二十七日,徐達病逝,享年五十四歲。
當夜,常樂莫名心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翌日,鄭國公府在京的二公子常升入宮報喪,鄭國公常遇春於昨夜在夢中與世長辭。
他與徐達並肩作戰了一輩子,竟連黃泉路都要好兄弟,手牽手,一起走。
朱元璋痛哭流涕,哀嘆,“天何奪吾良將、猛將之速!”
常樂聽到訊息,當場暈了過去。
老爹如今也不過五十六歲而已,孃親要如何過完餘生。
雷停雹止,春雨綿綿貴如油。
常樂醒來時,床前坐著朱標、朱雄英兩父子。
他們一個逃了班,一個逃了課?
朱標雙眸驟然發亮,高聲呼道,“戴先生,戴先生,太子妃醒了!”
戴思恭佝僂著背緩步而來,朱標帶著兒子讓開床前的位置。
常樂下意識露出手腕,戴思恭閉眼診脈,良久,道,“太子妃與腹中胎兒無恙。”
原本腦子尚還些許混沌的常樂,瞬間清醒,“胎兒?”
戴思恭點點頭,捋著鬍子退出了殿。
朱標蹲在榻前,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樂兒,我們又要有孩子了。”
常樂愣愣的,下意識去摸尚未顯懷的肚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