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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眨了眨眼,移開擋住自個神情的書,笑道,“沒什麼,看到精彩處,一不小心走神了。”
封建時代,提人人平等什麼的,痴心妄想。
哪怕朱標待她如何的情深義重,他比她更是階級社會的既得利益者,有些話該藏一藏的,還是先藏一藏吧。
朱標狐疑看她,總覺得她剛有一瞬間,滿身的落寞與寂寥,與周遭極度的違和,還有格格難入。
常樂似若平常般笑起,轉了個話題道,“我今兒見了戴先生的女兒,戴杞。”
朱標微微挑眉,順著她問,“有何特別之處?”
常樂極為推崇道,“她喜醫,且擅醫,是個極優秀的小姑娘,我打算請她負責婦幼醫館。”
婦幼醫館之事,她有提過,只是
朱標思索片刻,提醒道,“醫館先別掛你的名。”
朝堂詭譎複雜,他們身為太子、太子妃,行事必須謹慎。
常樂:“嗯,醫館取名為木己婦幼,掛戴杞的名。”
朱標點點頭,重新埋首於案牘。
常樂看看他,移步到他的書桌邊對面,小心道,“戴杞深得戴先生真傳,我想帶她給娘請平安脈。”
朱標聞言,眉峰逐漸蹙起,面色漸漸蒼白,“樂兒,你別嚇我!”
自家太子妃從不做多餘之事,她會想給娘請平安脈,定然是娘真得生病了。
常樂略頓片刻,“你彆著急,應當還有時間。”
史書記載,孝慈高皇后馬氏病逝於洪武十五年八月,如今是洪武十三年春,還有兩年半的時間。
馬皇后雖貴為皇后,也得朱元璋敬重,可她極少違背丈夫。
平時有個頭疼腦熱,也都遵循“說症取藥”的規矩,戴杞的出現,讓她有機會提早就醫,或許,還有機會。
朱標閉了閉眼,稍稍鎮定,“明天,明天就給娘看看。”
·
次日,坤寧宮。
常樂帶著朱雄英,前來給他的皇祖母請安。
馬皇后熟練地接過大孫子,附和著大孫子咿咿呀呀的童言童語。
朱雄英到底年紀小,沒一會兒,歪著腦袋睡著了。
坤寧宮有特地為他置辦的嬰兒床,晚星、晚月帶著他去了暖閣。
馬皇后打量著似乎瘦一圈的兒媳婦,心疼道,“樂兒帶孩子辛苦了。”
常樂搖搖頭,“娘,我不辛苦。”
這是真的,用不著自己餵母乳,用不著半夜起來照顧孩子,已經算很好了。
但有了孩子,那注意力的確會時時刻刻聚焦於孩子,難以控住的那種。
馬皇后拍拍兒媳的手,餘光見看見個陌生人,好奇問,“樂兒換了新人?”
常樂看眼自個身後垂著眸的姑娘,介紹道,“娘,她是戴杞,戴御醫家幼女。”
戴杞拎著藥箱走到殿中央,跪伏於地,“戴杞拜見皇后娘娘。”
馬皇后看看她的手邊的藥箱,眉間閃過一縷疑惑,抬抬手,道,“快快請起。”
常樂趁此道,“娘,戴姑娘深得戴御醫的真傳,讓她給您請個平安脈?”
馬皇后略感意外,但還是露出了手腕。
戴杞沒有因得見鳳顏而慌亂,她鎮定地跪坐於鳳座旁,伸手搭脈。
坤寧宮安靜下來,常樂不眨眼的盯著戴杞的表情,暗自祈禱。
馬皇后見之,揚起慈愛的笑,反過來無聲安慰常樂。
戴杞左右手輪流診脈,漸漸面露難色。
常樂忙不迭問,“怎麼樣,娘娘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