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交錯著,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問道:“她現在還活著嗎?”
“不知道。”夜千筱聳了聳肩,“這只是個故事。”
“這是你的故事嗎?”
凝眉,李嘉問了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傻的問題。
夜千筱不是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站在這片屬於東國軍人的土地上嗎,又怎麼可能存在於那樣動盪不堪的世界?
“不是。”
簡單的回答,夜千筱斂眸,淡然的情緒從眼底劃過。
屬於她的故事,要比這個簡單得多。
她之所以知道這個故事,不過是因為她也是那支傭兵隊伍的一員。
而,當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卻只是那個女人口中的笑言。
李嘉還想再問什麼,可夜千筱卻已經站起了身,她朝李嘉伸出了手,“該走了。”
稍稍有些猶豫,李嘉最終還是將心裡的疑惑都給壓制下去,很自然地抓住夜千筱的手,然後藉著她的力道站了起來。
涼風襲過,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
這個月接近尾聲,元旦也即將來臨,但因為兩位戰士犧牲的事情,整個基地都籠罩了層陰霾的氣息,平時到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喜氣洋洋開始迎接新的一年到來,可這次所有的好心情都被蒙上了層霧霾,整天都見不到幾張笑臉。
其實倒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兩個犧牲的都是蛙人,也自然是那群蛙人比較熟悉,他們每天都在拼命的訓練,情緒的影響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但是,要進行選拔訓練的新兵們,則是被祁天一給嚇到了,每天沒日沒夜地操練他們,天天擺著張臉對待他們,總是一副不把他們給累死就山不罷休的架勢,夜千筱和劉婉嫣倆人倒還好,在林班長的要求下,她們晚上的訓練一律不參加,可那些新兵們是真的整天都在訓練場上度過的,每天能夠休息的時間算起來也不過三個小時。
在那群新兵中,唯有李嘉一個人,最享受這種幾乎要將肉體與靈魂分離的殘酷訓練。
因為,當身體累到極致,便可以不去想其它。
而,在這樣緊張的時刻,旅長的命令丟了下來,說是讓他們每個營都舉辦場元旦晚會,有任務在身,這才讓新兵訓練減緩一點兒,新兵們也正好可以鬆一口氣。
“我們炊事班也要出節目?”
在炊事班的例行班會上,林班長才剛剛將事情宣佈完,小嚴就從馬札上跳了起來,表現出過度驚訝和抵抗的模樣。
劉婉嫣莫名其妙地掃了他一眼,順帶將被他踢翻的馬札給拎了起來,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他,“怎麼了?”
沒想到,小嚴卻一腳將那個馬札給踢開,憤憤不平地提出質問,“宗冬他們的事情才過去多久,旅長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想讓我們普天同慶嗎?!”
本來是非常惱怒的問話,可說出來之後,幾乎整個班都陷入了沉默中。
那件事誰都記得,他們所見到過的所有犧牲的戰士,他們都記得。
可是,不會有人會為了幾個人的犧牲,而壞了整個旅的規矩,這也沒有達到讓幾千人共同紀念的程度。
溫月晴很謹慎地坐在旁邊,有些不太想參與到這個話題中。其實她並不能夠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惦記著這件事,犧牲確實很偉大,可是……
他們不都做好犧牲的準備了嗎?
溫月晴對那個叫宗冬的男兵很有印象,甚至在參與他的葬禮的時候很感傷,但這並不代表她這個僅處於人事關係的人要時刻惦記著宗冬,然後要為了他而活下去。
這種想法太不現實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親人離世,也沒法停止自己活下去的道路,因為你不可能陪著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