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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還有被他吻得發燙的感覺,明明已經過去了一會兒了,現在的感覺卻比剛剛更加清晰,讓沈未的心再次飛快地跳了起來。她看向尹濟,對上他滿含聲音的目光,迅速移了開說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先告辭了。你也不要耽誤了,勝敗都看明天。”
知道真的有正事要做,尹濟也沒有無賴地留她。他點了點頭說:“放心去吧,我這裡自然不會有問題。”
沈未身為女子,卻比天下許多男子要有才學有膽識有策略,她本身的這麼高,內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全天下有幾個男子的身份夠陪得上他?她曾經覺得除了張安夷之外,再也沒有男子能入她的眼了,但不知不覺之中,有人以另一種姿態輕佻地闖入。
尹濟年少便經歷了身世的鉅變,兄弟姐妹無情的暗害和算計,心中早就是一片冰冷,他欣賞的是阮慕陽那樣的女子,覺得天下再難有女子比得上她,卻忘了身邊還有個女扮男裝混跡朝堂的沈未。
此刻他們心中那種觸動無法對任何人訴說,就如同站在一片蒼白的冰天雪地之中十幾年,已經習慣這種荒蕪,並且做好了永遠在這種可怕的寧靜之中、在這片寧靜裡孤獨死去的時候,忽然遇到了另一個跟自己境遇相似的人,那種眾裡尋他、恍然相遇的感覺只有親身經歷才能體會。
看著沈未離開,尹濟的眼中變得一片柔和。
人心永遠是無法估量和算計的,是最未知的變數。就像當年江寒雲明知自己會喪命還要死劾洛階,像當年洛鈺嫁給江寒雲之後明明發現他不喜歡她,卻怎麼也不願意放棄最後卻又心灰意冷了無生意,像當初為了給冤死的父親和沈家平反,沈未一個弱女子不惜犯著欺君之罪女扮男裝,一腳踏入這隻屬於男子的朝堂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便是人心。
這樣的變數雖然當時看起來或許不起眼。但是冥冥之中卻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在這風起雲湧你死活我的朝堂之中,也正是因為這些總是在不經意之時出現的變數讓他們這些冷靜的上位者活得有血有肉。只有對人心存著敬畏之意,才能始終處於不敗之地,反之,便像洛階一般。
第二日清晨,阮慕陽在琺琅和紅釉的服侍下起床,用過早飯,用過大夫開的藥之後,神情莊重嚴肅地換上了從一品誥命夫人的朝服。
從敕命到從一品誥命,這一路走了多年,經歷了許多的驚險,這是她第一次穿上這讓人望而敬畏的衣服。因為這幾日的操勞,她的臉色始終有些蒼白,那疲憊之態卻被這一身莊重的衣服所遮掩。
她今日要進宮面聖。
“夫人,好了。”琺琅和紅釉似乎被這華貴所震懾,一直十分安靜,神情肅穆。
她這些年積澱下來的沉靜在這一身繁複明麗的從一品誥命的朝服的襯托之下更加明顯,優雅尊貴,讓人不敢直視,即便懷著身孕,肚子突起也分毫不受影響,端的是本朝內閣第一夫人該有的雍容和端莊。
琺琅站在阮慕陽身後,從銅鏡之中看著她的樣子,眼眶莫名地發酸。她實際上不是容易激動之人。她與點翠兩人是跟著阮慕陽從阮府過來的,她們看著她家小姐起初是如何辛苦的,也知道能有今天是多麼不易。
“可要用一些脂粉提一提氣色?”她壓下了湧動的情緒問道。
阮慕陽看了看銅鏡之中的自己,搖了搖頭說:“就這樣吧。”
有一些蒼白憔悴才好。
這一世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卻始終沒有機會踏進過朝堂。她先前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這樣的機會,以一個臣婦的身份出現在聖上面前、出現在滿朝文武面前。
她手撫上了自己突起的肚子,眼中滿是溫柔之色。過了今日,張安夷和張青世就能回來了,再過不到三個月,她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