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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尹濟一個人坐的時候,這馬車很是寬敞,現在多了一個人,顯得有些擠了。他們兩人本就不是特別熟稔,能講的話太少,只能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
車廂裡的氛圍有些尷尬。
尹濟笑了笑,最先開口:“沈大人的手可好些了?”
沈未的左手上還包著紗布。
提起這事,沈未心裡就有些不高興。她的手都燙得微微起了水泡了,往後會不會留下疤痕還不知道,雖然她現在以男子形象示人,卻還是要好看的。想起那個廚娘,她道:“尹大人倒是心寬,什麼人都敢留在身邊。”
“本官現在身邊的不是沈大人嗎?”尹濟笑起來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帶上了幾分輕佻,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輕佻之中帶著煙花三月揚州的婉約和朦朧,是北方男子身上永遠沒有的。是以這種輕佻並不顯得輕浮,也不讓人反感,反而有一種風流勾人的意味。
“本官確實心大,竟然讓一個曾經有心殺了本官的人留宿,現在還坐在一輛馬車裡。”
沈未冷哼了一聲:“那是因為尹大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沒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宮門口了。
沈未先行下車,整了整官服,尹濟在她後面。
整好了官服之後,沈未回過了身對尹濟說:“別把我留宿在你府上的事情說出去。”
尹濟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說:“知道。沈大人是怕讓張閣老知道。只是啊,人家很快連第二個孩子都要有了。”
“你住嘴!”那點藏在心底的心思被人直接點穿,沈未覺得有些難堪,白皙的臉上出現了紅暈,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知道的太多了。
其實這兩年她對張安夷已經慢慢放下了。
“別跟著我!”說完,沈未大步朝前,先行一步。
尹濟站在原地勾唇笑了笑,待她走遠了一些,才慢悠悠地邁開步子。像是在逛集市一樣。
一前一後走了一段路後,他們分道揚鑣。沈未直接去了文淵閣,而尹濟則往元帝的書房,皇極殿去了。
沈未到文淵閣的時候張安夷早就到了,在處理摺子了。聽到聲音,他抬起頭看了沈未一眼,目光又落在了她的左手上問:“你的手怎麼了?”
“燙了一下,沒事。”
張安夷看了眼沈未眉眼之中掩飾不住的煩躁和氣憤,看破卻不說破。不動聲色地繼續處理摺子了。
沈未也沒再說話,拿起桌子上的摺子,翻看了起來,右手拿起了筆,是不是要寫上幾個字。
沒過多久,她又停了下來,看向張安夷問:“張二,我想搬出官舍了。”
“官舍人多眼雜,你早該搬出來了。”說到這裡。張安夷似乎想起了些什麼,抬眼看向她問,“先是尹濟,現在又是你,為何忽然一個兩個都要搬了?”
提到尹濟,沈未皺了皺眉,撇清道:“就是忽然想要搬出去了,再者說,官舍又來了一批後生,我一個人佔著一個院子也不好,該給他們騰地方了。”
她原先覺得自己孤家寡人一個,住一個府邸太過清冷,不如官舍來得有人氣,可現在隔壁住了個段數很高的斷袖,這官舍她自然住不下去了。
沈未這番理由倒也沒什麼問題,張安夷點了點頭道:“那你便同聖上提一提,讓工部督造吧。”
像沈未這樣的二品大元兼內閣大臣,得聖上賞賜一座府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這個身份確實不應該再住官舍了。
沈未正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與元帝提一提,沒一會兒,元帝便派人來,說宣她與張安夷二人過去。
他們二人到皇極殿的時候尹濟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