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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的話一說出來,對局勢的洞察與敏感如張安夷,立即就猜到了七八分。他看了尹濟一眼,就連聖上如何會忽然有這個決定也能猜到大部分。
將朝中的局勢與重要的人物飛速在心中過了一遍,隨即,他溫和的聲音響起,說道:“皇上確實到了大婚的年紀。明日上朝,臣便啟奏。”他那雙高深的眼睛深處暗藏的是對一切的洞悉。
元帝十分滿意:“往後還要多多仰仗張閣老。”
張安夷已經當了五年的內閣首輔,除了那股子高深還有不動聲色散發出來的尊貴讓人敬畏之外,並無外面所傳言的那樣飛揚跋扈。他的威嚴靠的不是強硬的手段,而是那種不動聲色之間給人的壓力。而浮於外在的,依然是那溫和。他道:“臣是光華的臣子,必然會為皇上分憂,為光華的江山社稷著想。”
說了一些具體事宜之後,一切只欠東風。
張安夷和尹濟一道從元帝那裡出來,並肩走在了一處。
自從尹濟成了聖上的近臣後,他們兩人沒有了立場上的對立,政見幾乎同一,偶爾還要一起聯手對付裘太后的黨羽,只是暗中的一些小較量一直都存在。
“皇上今日從太后那裡回來大發了一頓脾氣,然後就召見了我。”尹濟說道。
他們雖然是走在一起的,但是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看起來就像兩個陌路人一樣。
說話的時候。尹濟也沒有去看張安夷。
“看來聖上親政的決心很堅定。”張安夷腳下的步伐一絲都沒有變化,目光看著前方。
尹濟忽然笑了笑:“沒想到真有一日會跟張閣老共謀大事。”確實有些奇異。
張安夷根本沒有搭他話的意思,只是問道:“尹大人的新居可還安定?”
他暗指就是裘太后的賞賜的那個、現在叫尹月的廚娘。
又被戳了痛處,尹濟挑了挑眉,很想問問他張青世最近有沒有闖禍,可是轉而又覺得跟張安夷這樣嘴上不肯吃虧的人逞口舌之能十分沒意思。
只是他忘了,幾乎每一次都是他自己挑起來的。
可是張安夷似乎不打算就這麼算了。他問:“尹大人圖什麼呢?”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兀,尹濟一下子沒弄清楚他問的是哪方面的。
張安夷似乎根本沒想要等到他的回答。而是忽然停下了腳步,側過頭去看他,勾了勾唇道:“我知道尹大人圖的是我現在這個位置,想取而代之,只是你註定要熬上許多年了。”
他們都是有野心有抱負的人,可是這內閣首輔之位只有一個,只有一個人能執掌內閣。如果他們實力相當,併為宰輔。就會出現武帝年間洛階和徐厚鬥得不可開交的局面。
現在,不管是什麼方面,還是張安夷略勝一籌。
驀地而來的挑釁和嘲笑讓尹濟氣得不輕。
他氣得笑了起來,道:“至少我比張閣老年輕,等得起。張閣老近些日子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可是我那個乾兒子又闖什麼禍了?”
果然,張安夷神色變了變,對著尹濟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張安夷的剋星不是從前的洛階。也不是謝昭,更不是現在的尹濟,而是他的親兒子張青世。
尹濟哈哈一笑,忽然覺得暢快極了。
實際上,這幾日張青世確實把張安夷氣得不輕。
自從二月上旬的時候阮慕陽決定教一些淺顯易懂的東西給張青世之後,她便真的行動了起來。
只是張青世性子跳脫,根本坐不住,學也學不進去。
阮慕陽又捨不得狠狠逼他。
張安夷心疼阮慕陽辛苦。平日回去早的時候,或者休沐空閒的時候,就把張青世捉到書房裡,關上門親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