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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溫和的聲音裡,張安朝終於崩潰了。
“二哥,我說,我說dash;dash;”張安朝忽然跪了下來,“二哥,我錯了。是洛大人讓我來你的書房找你與旁人來往的書信的。”
阮慕陽驚訝,居然是真的是洛階。
“三弟,你可知,你是在幫洛階置你二哥於死地?”她冷聲質問。
洛階一直想要置張安夷與死地。此次恐怕是終於察覺了張安夷與謝昭之間的來往,想要找到證據,才會讓張安朝潛入他的書房。
近臣勾結手握兵權的藩王,要是被靈帝知道了,那是死罪。
她沒想到張安朝會糊塗愚蠢到這種地步。
張安朝拉著張安夷的衣襬,求饒道:“二哥,我是一時糊塗,我知道錯了。”
張安夷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臉色並未有變化,只是那雙眼睛裡瞬間被冷意充斥。他對他的求饒亦是不為所動,低頭冷眼看著他問:“洛階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竟然敢作出這樣的事?”
“他說事成之後給我升官。”張安朝一個大男人竟然拉著張安夷的衣襬哭了出來。
阮慕陽忽然想起了先前張安夷對張安朝的評價。他說他入朝為官很容易被奸人利用。
果然如此。
聽了他的理由,張安夷好笑地看著他說:“你四弟身為進士還要去浙江做知縣,你一個舉人能留在六部竟然還不知足?這麼想升官是覺得我給你安排的官職小了嗎?”
張安朝立即搖頭。
這個時候他除了搖頭,蒼白地否認,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實際上,他就是埋怨張安夷給他安排的官職小了。
阮慕陽也被他氣笑了。
幫了他不感念恩情也就罷了,竟然把這當成理所當然享受著,還嫌給的官職小,真的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才做官多久?不到半年的時間便想著升官,即便是你同一期的狀元,在翰林院也得熬個幾年,你倒是心急。”張安夷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張安朝,眼中帶著悲憫,像是在看螻蟻一般高高在上。
這種認不清自己能力,妄想一步登天之人,簡直無藥可救。
張安朝感覺到了那種不屑的眼神,心中更是慌亂,哭著懇求道:“二哥,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阮慕陽極厭惡地看著他這副懦弱無能的樣子。在她看來,張安朝真的是死不足惜。不知張安夷會如何處置。
她看向他。他負手而立,身上那股溫潤彷彿已經侵入了骨子裡,揮散不去。從被人嘲笑的張解元到現在僅在洛階之下的內閣次輔、朝中重臣,他這一路走得極快,彷彿借了東風一樣扶搖直上,不論日後如何,史書上必然會有他濃墨重彩的一筆。可是現在,她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孤寂。
父母不親,兄弟背叛,他是何等的孤寂。
這便是高處不勝寒嗎?
“若是旁人,我定不會讓他活下去,可是你畢竟是我的兄弟。我會再給你一次機會dash;dash;”說到這裡,張安夷頓了頓,“明日我便會跟工部尚書說你得了惡疾。往後你便繼續回到莊子上住吧。”
阮慕陽覺得這樣的處置已經是非常輕的了。張安夷還是顧念了兄弟之情。他為了升官想置他於死地,他卻只是剝奪了他的仕途罷了。
張安朝驚訝得頓時連哀嚎都忘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張安夷。
他剛剛得償所願做了官,才剛剛邁入官場,怎麼能就這樣回到莊子上呢?想起那種與牛羊為伍,粗茶淡飯,幾乎與外界隔絕的生活,他害怕極了。
“二哥!二哥!我真的錯了。”回過神來,他緊緊地抱著張安夷的腿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