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能出去,以後再也不偷工減料做建築、不拖欠農民工工資、不克扣員工薪水、也不揹著老婆養小三我一定天天捐款做慈善,再也不幹缺德事
堂堂一個公司大老闆,此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簡直是把所有臉面都給豁出去了。
沈禹低頭看了看他,然後轉頭看向角落裡的小男孩。
小男孩還是那麼沉默安靜,將自己藏在角落的陰影裡,像是被所有人遺忘。
被其他人嫌棄的紅色鑰匙,此時正滾落在他的腳邊,上面蒙著一層灰塵,彷彿和小男孩的命運一樣。
沈禹沉思片刻,對錢老闆歉意的微微搖頭,轉身向小男孩走去。
陡然間失去所有希望,錢老闆一個腿軟,坐倒在地上,顫著嗓子淒厲的吼道:別選他,選我、選我!他沒有錢,我有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將絕望的怒吼聲拋在身後,沈禹走到孩子身邊,向他伸出手。
小男孩抬起烏黑的眼眸,注視著向自己伸來的手掌,沉默許久,突然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他問:你確定要選我?
血色公寓(2)
沈禹在進入西樓後,才明白這座公寓的名字為什麼叫做粉紅公寓。
公寓東樓西樓的房屋佈局雖然一模一樣,但是東樓陰暗破舊,西樓乾淨整潔,尤其是粉刷一新的牆壁,微微透著嬌嫩的粉色,猶如傳說中溫馨的童話屋。
而進入西樓的十二人,共分為六組,住在不同的樓層房間裡。
404號房間裡,沈禹坐在書桌前,小男孩坐在單人床上,無聊的晃著兩條小短腿,盯著沈禹的背影,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麼?
此時,沈禹身上染著血的衣服還沒有換去,正專心的盯著自己面前的黑皮書,頭也不回的答道:我在閱讀。
這本書的開頭,不過短短几句話,卻已經被他翻來覆去的默讀了無數遍。
書寫故事,最重要的也是最基礎的,就是閱讀與收集資訊的能力。既要逐字逐句的分析其中含義,又能精煉的提取概括重要資訊。他又對小男孩補充道。
自從進入故事之後,一連串的事情接踵而來,他現在需要將所有的資訊,一一分析歸納,然後列舉出來。
但他身上此時只有一盒薄荷糖,沒有可以可以寫字的筆。
沈禹丟了一顆糖到嘴裡,感受著薄荷清涼的甜味在舌尖蔓延,逐漸安撫著自己焦躁的內心。
他晃了晃盒子,聽到糖罐哐啷作響,顯然裡面的糖塊所剩不多。
於是,他又看向小男孩身旁的書包,無比悲痛不捨的問道:你帶筆了嗎?我可以用一顆糖,換你的鉛筆。
小傢伙看起來應該已經上小學了,書包裡應該有紙筆文具。
看著他對薄荷糖依依不捨、恍若生死訣別的神情,小男孩詭異的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伸手探入挎包內,摸出一支鋼筆來。
我不愛吃糖。他將鋼筆遞給沈禹。
沈禹接過鋼筆,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問道:你今年六歲了嗎?小學一年級?
小男孩看著他,點了點頭,烏黑的眼瞳裡閃爍著好奇,同樣問道:你在故事外面,是做什麼的?
沈禹漫不經心的答道:小說家,不入流的那種。
他之前剛剛辭去了高薪工作,僅憑個人愛好一頭扎入撰寫恐怖小說的深淵,入行時間尚短,還沒來得及打響什麼名氣。
說完之後,沈禹便不再言語,只是注視著黑皮書上紅色的文字。
小男孩的鋼筆,墨水同樣是紅色的。
一年級的小學生為什麼不用鉛筆寫字,而是用鋼筆?並且用的是紅色墨水?
他的手指在鋼筆上摩挲許久,最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