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嗯。”
苛政猛於虎,滋生民怨,自古以來,一向如此。可朝堂上的那些人,採用這樣的“苛政”,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凌鳳簫繼續道:“南夏固然沒有做到讓百姓安居樂業,但北夏則更加不仁。若二選其一,獨孤將軍還是傾向南夏。我答應他,若能收復北夏,便收拾山河,重現太平盛世,他這才答應率兵馬出城,相助我朝。”
林疏說:“你要做皇帝麼?”
凌鳳簫道:“我不做。”
林疏原想問他為什麼,但是沒有問。
凌鳳簫從來不想做皇帝,他知道的。
“蕭靈陽沒有什麼大的能耐,但是,畢竟還聽我的話,也聽大臣們的話。”凌鳳簫道:“他至少不是昏君。我想,只要有賢臣提點,他也能做一個好皇帝。”
林疏道:“謝子涉麼?”
“謝子涉主和,我不同意。但我這三年來,從未打壓,而是將她一路提拔,”凌鳳簫道:“她有經世之略,是治世良臣,而……她又是女子之身,即便有滔天權柄,我不怕她篡權奪位。”
似乎也是。
謝子涉來輔佐蕭靈陽,既不用怕蕭靈陽搞出什麼荒唐事情來,又不用怕謝子涉生出二心,很合適,凌鳳簫可以說是為這個不靠譜的弟弟鋪平了所有的路,蕭靈陽以後躺著也能做成明君,一不小心還能流芳百世。
可這不是皇后想要的。
皇后想要凌鳳簫做人皇。
他看向凌鳳簫,凌鳳簫望著萬家燈火。
方才,這人把自己這三年來做了什麼,交代了一通。
林疏想,自己是不是也要交代一下。
但他的生活過於乏善可陳了。
正想著,就聽凌鳳簫道:“你昨日......為何不見我?”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總是要來。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一個拋妻棄子的渣男,必要受到盤問。
林疏說:“你見了我,會難受。”
凌鳳簫望著遠方,輕輕道:“若不見,也未必好受。”
林疏問:“你醒了,為何裝睡?”
凌鳳簫道:“你不願見我,我也是要些面子的,為何要醒。”
林疏:“並非不願。”
凌鳳簫道:“你走後第一年,我去過許多次夢境,卻無回應,想來你已經不想要我。”
林疏:“……那時我閉關了。”
凌鳳簫挑了挑眉,看向他,過一會兒,勾唇笑了笑,卻又垂下眼,看不清神色,道:“我去北境,你要去麼?”
林疏:“嗯。”
凌鳳簫似乎想說什麼,卻蹙了蹙眉,又吐了一口血。
鳳凰血又開始作怪,凌鳳簫臉色有些蒼白。
林疏想,自己走的時候,這還是好好的一個人,三年不見,卻成了病怏怏的一隻小鳳凰,吐血不說,情緒也不大好。
他雖是個沒有感情的劍修,卻沒有失去理智,對事態進行一番客觀的判斷後,得出一個客觀的結論。
我有罪。
作者有話要說:他自以為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