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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
“九千!”
“三千。”
“八千,不能再少了!再少我不當了!”
“三千。”
“五千!你不要不識抬舉!知道我什麼人嗎?我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讓你跟你爹在京城混不下去!”
小姑娘行了一禮,轉身幹別的去了。
劉婉玉氣得半死,鄭華還說新開的不懂行情價格會高,依她看,根本是不識貨吧?這麼貴重的首飾,居然只給三千兩!她怎麼不去搶?
但氣歸氣,劉婉玉又不能不在這兒當東西,城中心熟人太多,她可不想被人逮住把柄。
“三千就三千!你給我等著,下個月的三十一號,我就把它們贖回來!”劉婉玉拿著銀票,氣呼呼地走掉了。
小姑娘打了簾子進裡屋,靠窗的書桌旁,坐著一名藍衣白裙的女子,正在翻開手中的賬冊。
“小姐,她走了。”
寧玥提筆,在賬冊上圈了一處:“做得不錯,秋香。”
這個小姑娘就是曾經被馬謹嚴利用,害得她和妞妞得了痘疹的丫鬟,入王府後,秋香一直在小廚房做事,低調得幾乎沒存在感。正因為如此,劉婉玉才不認得秋香。
經過幾個月的歷練,秋香已經不是從前的秋香了,至少,能夠出來獨當一面。她將秋香調到這家新開的當鋪。當鋪是個洗錢的好地方,不管黑錢紅錢,從這兒出去,都會變成白錢。
有意思的是,這間當鋪是用從劉婉玉身上賺來的錢盤下的,它的第一筆生意也還是從劉婉玉身上壓榨的。
她會讓那些想佔她便宜的人看清楚,什麼叫做傾家蕩產、萬劫不復!
劉婉玉待在瓊樓的時間越來越長,許多夫人們的聚會都以各種理由推掉了,但有一些是不好推掉的。
這一日,她與綠衣夫人和紫衣夫人約在家中打葉子牌。
“劉婉玉,聽說你最近常去瓊樓?你沒吃那個什麼阿芙蓉吧?”綠衣夫人問。
紫衣夫人打了一張牌,說道:“可千萬別碰那玩意兒!上次望川坊的戲子讓我吃,還拿了一個怪怪的東西讓我抽,我拒絕了。”
綠衣夫人也打了一張牌:“我也是。五石散嘛,吃吃沒事,反正不貴,也不怎麼想著。但我聽說阿芙蓉的癮很大,吃了就戒不掉,我可不想傾家蕩產。”
劉婉玉的額頭冒了一層冷汗:“你們再叫別人來打吧,我有事,改天再約你們。”
紫衣夫人和綠衣夫人面面相覷。
劉婉玉從當鋪換來的三千兩銀子很快花掉了,以前三千兩能買一盒半,現在只能買一盒,她找榮媽媽大吵一架,說榮媽媽做生意不厚道!
榮媽媽譏笑:“價高者得,我瓊樓一向是這個規矩!夫人沒錢就換個地方享受吧!我聽說北二街的胭脂樓不錯,東西也多!”
胭脂樓名字叫得好聽,卻是一群窮人去的地方,那兒的東西都是純度極低的五石散,連阿芙蓉的影子都沒有!
劉婉玉毒癮折磨得渾身難受。
鄭華絞了一個溼帕子,一邊擦她額頭一邊溫柔地說:“夫人,您要是急著用錢,我倒是認得一個兄弟,他專門給人做借貸,想借多少有多少。”
“真的?”劉婉玉早已失了神采的眼底遽然閃過一絲亮色。
“當然了,幹我們這一行,道上的兄弟總得認得幾個。”鄭華溫柔地撫摸著她臉龐,“只一點,他利錢高。”
劉婉玉踏出高利貸的第一步。
“一萬兩銀子,利錢兩成,一個月後不還,利錢翻倍!”壯漢按住劉婉玉的手指,在白紙黑字的借條上畫了押。
劉婉玉癲狂地笑了起來,捧著銀票奔去了望川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