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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玥做過西涼的皇后,明白后妃入殮的學問很大,意外死、被殺死、病死,各有不同,另外,逝者生前若無大錯,一般會進行一些追封,追封的內容與等級主要根據逝者的生平經歷貢獻來定,像李順妃這種,一生無子,又不大受寵的,約莫追封個皇貴妃就完了;若得寵,會在封號前加一些諡號。偏偏這個節骨眼兒上,傳出李順妃與六皇子的謠言。不定罪還好,若是定了罪,李順妃是要被貶斥的,那樣,入殮的規格得大幅縮水,最嚴重可能是草革裹屍、棄屍荒野。
“那就先派人守著吧。”寧玥說道。
嚴惠妃安排了幾個機靈的宮人,命他們日夜不休地守住屍體,末了,又悄悄地問寧玥道:“要通知六皇子嗎?”
寧玥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母妃走了,他作為兒子,必須得送母妃最後一程。”
“可是……”嚴惠妃有些猶豫,“宮裡傳得那麼厲害,如今連陛下都知道了,他們倆、他們倆……”
寧玥淡淡地說道:“惠妃也信了那種捕風捉影的事?”
往常,她都敬稱一聲惠妃娘娘,如今去掉了娘娘二字,嚴惠妃明白,她是發怒了。
嚴惠妃就道:“倒也不是我非得去信,只是人言可畏、眾口鑠金,就算不是真的,也要避避嫌才好,免得陛下怪罪下來……”
“既然不是真的,就沒什麼好避嫌的,君子坦蕩蕩,身正不怕影子斜,惠妃派人給六皇子遞個口信吧!”不容置疑的語氣。這個時候,越是避嫌,越是顯得有鬼。
不怪寧玥如此執著,非得顛倒黑白,而是南疆王在回京的路上病了一場,身體又回到了從前病歪歪的狀態,實在經不起這種折騰。況且,說句不好聽的,六皇子、順妃也沒礙著她和玄胤什麼,瞞就瞞著了。
嚴惠妃拗不過寧玥,但又不想耽這個責任,最後,是寧玥派冬梅去了六皇子府。
很快,驗過屍的老仵作又擰著工具箱進來了。
“長孫妃,嚴惠妃。”他給二人行了一禮。
“平身吧。”頓了頓,寧玥問道:“老先生,剛才不是已經驗過了嗎?還要再驗一次?”
仵作恭敬地答道:“方才只是初步地驗了死因,現在要再對屍體做一次全面的檢驗,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隱疾或是遺漏的地方。”
寧玥的眸光掃過李順妃的肚子,對嚴惠妃道:“惠妃娘娘,我們出去吧?”
“好。”嚴惠妃才不想看李順妃被開膛破肚,太嚇人了!
二人走出寢殿,寧玥眸光一動:“我帕子掉裡頭了,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拿。”
嚴惠妃沒懷疑什麼。
寧玥踅步回了寢殿,仵作剛好在按壓李順妃的骨盆,不知摸到了什麼,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隨後,他分開了李順妃的雙腿,拿出一個特殊的工具,開始檢驗更深層次的東西。
寧玥定定神,走了過去:“老先生。”
仵作對這個尊重他的長孫妃很有好感,當即放下工具,行了一禮:“長孫妃,這裡太汙穢了,您還是出去一下吧。”
寧玥的睫羽顫了顫,說道:“無礙,李順妃生前雖然與我鬧過一些不快,但到底,她是陛下的妃子,作為晚輩,我該來送她最後一程。”
仵作福低了身子:“長孫妃仁慈。”
寧玥安耐住心口的慌亂,靜氣道:“老先生,請問您入宮多久了?”
仵作拱了拱手:“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擔不起您的敬稱,奴才入宮四十一年了。”
寧玥和氣地說道:“那您,與荀太醫是一樣,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了。”
仵作忙道:“奴才只是一介卑微的仵作,比不得荀太醫救死扶傷。”
寧玥微微一笑道:“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