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正好,有幾句話,我還想跟你說一說。”
她拉著父親緩步往家走。
到了僻靜的地方,站住了。
從兜裡掏出了那個牛皮紙信封,鄭重的交到了江天來的手裡,“爹,我也不瞞你說,我那批計算器是從一個二毛子手裡弄來的!我給他留了個條,如果過些日子他找到咱家來呢?你就把這個信封給他!”
江天來一愣,“你為啥不親自交到他手裡?”
“因為我不打算再待在村裡了。”
江一水只能解釋了,“爹,不是我不孝順,做事情總要有個輕重緩急,目前對我來說,最關鍵的就是把向東的准考證辦下來!以現在的情形看,縣裡是沒門了,縣教育局磨磨唧唧的總拖著,等到拖過了日期,也就等於錯過了這次高考!所以,我想和向東去省城,那邊的政策開放些,先給他報上名再說。”
“嗯吶!”江天來憨實的點了點頭,“去吧,爹也不攔著你,現在你是有主的女人了,出門有丈夫陪著,你也有靠山!我沒啥不放心的,就是有一點,你和向東還沒辦婚禮,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村裡的人恐怕會說幾句閒話的。”
“說就說唄,聽蝲蝲蛄叫,我還不種地了?我也不能為了平息幾句村裡人的閒話,就特意等在家裡辦場喜事兒吧!再說了,婚禮不就是個儀式嗎?什麼時候辦都行,辦不辦都行,我沒看得那麼重!我更看重實在一些的東西。”
話雖然是這麼說,理也是這個理,可江天來嫁女兒,總覺得這樣悄無聲息的,多少有些遺憾。
父女倆邊走邊說。
剛進了家門,就聞到了一股炸醬香。
向東笑眯眯的迎了出來,他可不見外,開口第1句話,“爹,回來啦?”
叫的這個親。
江一水挑了挑眉,“你叫我爹啥?”
“爹呀?有錯嗎?咱倆都登記了!”
也有事實了。
正式夫妻了嘛!
他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肩,“我不改口叫爹?不顯得我生分嗎?”
他不但會說話。
更是會辦事!
大步到了江天來的面前,正正式式的給他鞠了個躬,“爹,我估計一水兒這一路上,已經都跟你學了?我要把她帶到城裡去,今天是特意回來跟你告別的。”
“……”
“還有,我想跟你交代一句,現在是情況所迫,暫時我們沒時間籌辦婚禮,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沒有誠意,我先欠著,等趕明兒我再回來,一定給一水辦場最風光的婚禮!”
江天來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一水兒已經跟我說過了!我沒啥別的要求,只要你對我姑娘好,這比啥都強!”
翁婿並肩進了屋。
江天來往飯桌上一看……向東已經炸好了一碗熱乎乎的雞蛋醬,煮好了手擀麵,又細細的切好了胡蘿蔔絲,白菜葉和蔥白,全都規規整整的擺在桌面上。
江天來雖然沒說話,心裡卻暗自以為:這女婿也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別的不說,做菜的手藝和刀工都不錯,女兒跟他吃不了虧。
三個人圍坐在桌前,邊聊邊吃。
按照東北的習慣……迎客的餃子,送客的面。
這一頓告別的手擀麵,多少吃的有點兒傷感和惆悵。
午飯過後。
江一水和向東也該離開了。
江天來把小兩口送出了大門,執意要送到車站。
江一水生生的把他攔下了,“爹,咱們就在這裡分開吧,你送到車站?大家心裡都不舒服,萬一忍不住,哭天抹淚的更難受。”
也對!
江天來握著女兒的手,一句“你自己可要保重啊”,就代表了他所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