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但王庭之外, 更多的百姓家中因失了陽光, 而徹底與光明訣別。
傲慢的神明看著前來的王者,緩聲道:“拆了太陽神廟的是你,我為什麼要為了你的過錯而違反法則。”
黎鴻道:“並非為了我, 而是為了您, 大人。”
黎鴻眼都不眨, 胡話張口就來:“烏爾克聯邦的信仰將重歸暴風, 拆除太陽神廟只是第一步。若您不庇護我們,難道要讓烏爾克立滿恩力格斯的雕塑嗎?”
恩利爾的藍眼睛微微眯起,他頓了會兒,方才道:“雖說我不怎麼在乎,但膽敢直呼恩力格斯之名的凡人可不多。”
黎鴻道:“若是畏懼於太陽神, 這場仗我們也可以不用打了。”
恩利爾覺得有趣, 便問:“王啊,那你畏懼於我嗎?”
黎鴻心想,誰畏懼你個畫餅神啊,你的同類碎片我都不知道收集多少片了。別說你現在是個神, 我是巫女的時候也沒怕過聖殿騎士啊(天審:你很怕的好嗎?)。
心理不屑歸不屑,黎鴻的面上依然是一副冷靜的表情。
她對恩利爾道:“我尊崇您,大人。”
恩利爾看著她,看起來極為縱容於她,十分寵溺地笑了。
“我可以幫你捲起米思爾達的颶風,但我並不覺得這樣就能讓恩力格斯撤回他籠下的‘夜幕’。”
黎鴻聞言頗有些驚訝:“誰說我們要在米思達爾颳起颶風了,我可是希望著在接手這座城的時候,它仍然是那座寶石之都。”
恩利爾覺得有趣:“那你希望我做什麼?”
黎鴻看著他,笑道:“烏爾克需要起一點風。”
恩利爾聽到這樣的要求先是有些困惑,過了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麼,笑意越深:“你是想說……”
“這世上沒有吾箭射不破的黑夜,只是需要藉助一點兒旁力,好射中那高廣的天穹。”黎鴻看向恩利爾,同樣笑道,“我相信您的力量,不至於無法驅散這點烏雲。”
恩利爾道:“人類向神明有所祈求,必將奉上自己至尊至貴之物。伊斯坦王,你打算給我什麼,來請我幫你這個忙?”
黎鴻看著恩利爾,緩緩屈膝以跪。她雖跪下,背脊卻半點未曾彎下,甚至於那雙眼睛都越發如同寶石般熠熠生輝。
“——您得到的,將是東亞大陸的信仰。”
黎鴻字句鏗鏘,若是旁人來聽,定會以為她已將東亞版圖握在了手中,而不是膽大的向著一名高貴的神明在畫餅。哦,雖然這個餅,還是眼前的神明先畫出來的。
恩利爾聽見這句話忍不住噗噗發笑。笑完後,他才對黎鴻道:“王啊,我想要點兒更現實的東西。”
黎鴻:“?”烏爾克還有什麼你看得上眼嗎?
恩利爾坐直了身,擱下了黃金的酒杯。他的一隻手捏住黎鴻的下巴,另一隻手輕柔地於她眼上劃過。
暴風神感慨道:“你擁有著一雙毫不遜色於天空的眼。”
黎鴻:“!?”
她驚恐不已:“天審,恩利爾有挖眼睛的癖好嗎!?我日,我要是瞎了還怎麼御駕親征!?”
天審崩潰:“……如果真瞎你還考慮什麼御駕親征啊!”
正當黎鴻不知該如何回答時,神明之吻落在了她的瞳孔上。
非常奇妙的感覺,按道理來說,瞳孔接觸到異物該是非常痛苦的,但黎鴻被恩利爾牽制著眼瞼,被迫接受了他的吻,眼睛卻未曾感到丁點不適——若硬要說的話,他的吻像是一陣風,溫暖地吹過她的眼瞳。
不僅如此,她甚至覺得缺乏睡眠而導致的眼睛疲澀也消失了,若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此刻的感受,那便是如獲新生。
恩利爾放開了她,拍了拍她的腦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