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鳴的未盡之語,笑道:“殷鳴, 時間不早了, 你父母也該擔心了。我讓鴻鴻送你回去吧。”
黎夫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從小耳濡目染的殷鳴當然清楚。這是逐客令, 也是警告。殷鳴的父親忙於政治,母親忙於鞏固自己的地位,從未有人真正關注過他。他絕不能出事,是因為他是總統的兒子,是殷氏的二子。他的父母只需從軍部得知他安全的訊息, 便不會多問一句。
他們太忙了。
黎夫人不可能不明白其中關卡, 否則最初也不會請他回自己家吃這頓飯。但這時候殷鳴倒寧可自己沒有來吃這頓飯了。
不來就不會遇見顧封,不遇見顧封,也就不會聽著這般讓他作惡的事。
殷鳴見黎夫人不僅沒有阻止的打算,甚至隱隱贊同, 眸色便微微冷了下來。他對黎夫人道:“那我便告辭了,多謝您的招待。”
黎夫人頷首,指使黎鴻送客。
這點禮數黎鴻還是明白的,於是她起身換了鞋,安排車送殷鳴先回學校。
黎鴻原本以為她一出門,車和司機便應該停好了,卻萬萬沒想到她走出院子,院外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這時候黎夫人才給她發了簡訊,告訴她司機過來還要一會兒,要她等一會兒。
黎鴻握著通訊上的訊息,一陣沉默。等一會兒,一會兒是多久?
她遲疑了片刻,對殷鳴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屋子去,等司機來了再出來?
然而黎鴻的話尚未說完,殷鳴看向她,眼中的情緒翻湧激烈,最終停留於黎鴻的漆黑而平和的眼眸上,又歸於平靜。
他忍不住想起自己記憶中的“黎鴻”,那位“黎鴻”看著他的眼神總是親暱而歡喜的,雖帶著他當日裡覺得厭煩的熾熱,沒有此刻半點的穩重自信,卻滿心滿眼都是他。
他對於那名“黎鴻”的記憶只剩下的煩不勝煩,但回想起來,他又似乎從未真正想過去了解她。
所以他才會在院牆上。
顧封抬起了眼,對上了黎鴻的眼睛,他眼中的不確定與藏得極深的患得患失在這一刻全然暴露,他對黎鴻道:“你見過我的寶庫,便應該明白我是個貪心的人。我一直在控制自己,但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會不會失控。”
他低嘆道:“給我一點喜歡吧,我不想做出讓你不喜歡的事。”
黎鴻仍然仰著頭看著他。
她忽然伸出手扯住了顧封的領口,在對方詫異前傾的瞬間吻上了他的唇,唇舌柔軟。黎鴻的吻技可以說承自恩利爾,不管是自願還是強迫,這位恣意的神明都教會了她足夠多的東西。比如如何用一個吻來取悅你的伴侶。
顧封驚訝極了,黎鴻卻極為熟練的撬開了他的唇齒。黎鴻就像他想的那樣,是溫暖、可口、無可比擬,喜歡到想要騰空寶庫將她藏進去。
顧封原本是被強迫的一方,但黎鴻不過稍稍給予了一點,他便有些忍不住,直到他將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才稍微控制住了想要鉗住她的慾望。
黎鴻喘息著鬆開了顧封,略勾著唇角,帶著笑意問:“這一點夠不夠?”
顧封盯著她,臉頰因為剛才的舉動而微微有些薄紅。他看著黎鴻,眼神閃爍。黎鴻原以為他是覺得不夠,正想著再不夠她就只能試著睡一睡了,顧封在彆彆扭扭半晌後,終於開了口。
他按著自己的嘴角,突然抑鬱地說了句:“我想殺了恩利爾。”
黎鴻:“???”
朋友,你要怎麼自己殺自己,再切一次嗎?!
黎鴻差點要被顧封氣死。她正認真思索著要不算了,再拒絕一次得了。好人卡多發一張不嫌多,多發幾次也就習慣了!黎鴻正這麼打算著,顧封忍不住攥住了她的手,快速的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