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畫像上的男子再俊美,也比不上眼前的這兩位,這二人才是真正的玉骨冰肌。
東家不著痕跡地往自己婆娘身旁靠了靠。
婦人看向公孫長璃,左看,被東家擋住,右看,被東家擋住。
婦人拍了他一巴掌:“你幹嘛呀?沒見我與公子說話呢?”
東家摸摸胳膊上被婦人拍疼的地方,沒好氣地哼了哼。
婦人扒開他,笑眯眯地望向公孫長璃道:“公子啊,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公孫長璃被喜被人這般盯著,微微地蹙了蹙眉。
姬冥修看了公孫長璃一眼,淡淡地站起身來,將公孫長璃拉到另一側,換自己坐在了婦人的面前。
婦人只覺一座冰山壓了過來,冷氣嗖嗖的,凍得她汗毛都豎起來了。
婦人不由自主地往另一邊靠了靠,與姬冥修拉開距離。
姬冥修淡淡地開口了:“說說當年的事,你記得什麼,統統說出來。”
婦人連多看姬冥修一眼都不敢,老老實實地說了。
婦人姓吳,單名一個巧字,小名媚娘。
媚孃家中世代行醫,在南騰街一帶也算是小有名氣,只不過到了媚娘爹爹這一代便有些沒落了,她爹爹身子骨不大好,娘也去得早,爺爺過世後,全家的重擔都落在奶奶與她兄長的身上。
她兄長勤奮刻苦,倒是慢慢地學了出來。
她奶奶主要給女人瞧病,以接生最多。
她是女兒家,醫館偶爾忙不過來的時候,她會給奶奶打打下手。
她見到雲清是在她十三還是十四歲了,那一年的生意有些冷清,醫館中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病人。
入秋後,雨水明顯減少,可那幾日也不知怎的,竟然連著下了好幾場大雨。
雲清走進醫館躲雨時,媚娘正趴在自家櫃檯上打瞌睡,腦袋一垂,磕到了桌面上。
咚!
雲清聽到了這個聲響,緩緩地轉過頭來,一張俊美得毫無瑕疵的臉就這麼闖進了媚孃的視線。
媚孃的心口砰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雲清溫和地說:“我躲一下雨。”
媚娘結結巴巴地說道:“……躲……躲多久都沒關係。”
雲清禮貌地笑了笑。
媚娘只覺自己雙腿都軟了。
雲清在醫館躲了多久的雨,媚娘就偷偷地瞄了多久的雲清,角度的關係,她只能看見一道側顏,可饒是如此,她也覺得那是自己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風景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雨停了。
雲清道了謝離開。
媚娘失望極了,早知道他這麼快就走了,還不如問問他是哪家公子呢。
媚娘沒料到的是,第二天夜裡,她又見到那位公子了。
只不過這次他的情況似乎不大好,她兄長將雲清扶進了廂房,兄長髮現雲清受的是內傷,給雲清開了個溫養的方子,並叮囑他不要隨意走動,最好等傷勢穩住了再離開。
雲清於是在醫館住下了。
“當時沒有其他人嗎?”姬冥修問。
婦人說道:“有的有的,大概……三四個,不過我都不記得樣子了。”
姬冥修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雲清能住下,最高興的當屬媚娘了。
媚娘不僅給雲清換上了最好的房間,給雲清做了最可口的飯菜,甚至見雲清身邊沒有丫鬟,還自發地照顧起了雲清的起居。
雲清待人一直都是客氣而疏離的。
但她那會兒小,又哪裡看得出大人的這些彎彎道道?雲清衝她笑一笑,她魂兒都給飛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