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婉狐疑地蹙了蹙眉,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你不是說孫公子和你幾位朋友的天花來得蹊蹺嗎?會不會就是這一晚在畫舫染上的?”
康閔微微一愣:“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的確想起一件事來!”
那是在孫公子將荀蘭送回荀家後,孫公子因終於一親了芳澤,興奮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滾,叫上他們到畫舫,好一通炫耀,他們喝多了,覺著廂房憋悶,便去船頭吹風。
當時有個艄公,渾身裹得嚴嚴實實,他們雖覺著大熱天穿成這樣十分奇怪,卻也懶得多問,後面他們在甲板上睡著了,他依稀記得是艄公將他們一個個背進廂房的。
天亮時,他們醒了,艄公卻已經不見了。
只不過,誰會去在意一個艄公呢?
不是姬婉問起,康閔大概一輩子不會想起那個艄公來。
姬婉篤定道:“就是艄公了!艄公感染了天花,趁著你們入睡,將天花傳染給了你們!”
喬薇摸下巴,難怪同樣與孫公子來往密切的小後媽卻沒有染上天花,根本是在她走了之後才動手的,如此,一切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姬婉淡淡地看向荀蘭:“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荀蘭道:“我根本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姬婉說道:“人證物證俱在,你嘴硬也沒用。”
荀蘭淡道:“你所謂的人證,就是找個我根本見都沒見過的人,用一些我沒有做過的事來指責我?”
姬婉譏諷地笑了一聲,道:“你要是真的沒有做過我為什麼要來指責你?你得罪我了嗎?你搶我家產了嗎?有沒有你我該分到手的家產都已經分到手了,不該我分到手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一個子兒都分不到,我腦子進水了才會冒著得罪我父親的風險跑來揭你的短?”
姬婉說的沒錯,荀氏與她之間並無任何利益上的衝突,荀氏也一貫待姬婉不薄,姬婉實在沒必要跑去汙衊荀蘭,這麼做,對姬婉又有什麼好處呢?
若說姬婉是嫉妒荀蘭搶了昭明公主的位置,那也不該等到荀蘭在姬家地位已經穩固了才跑來找荀蘭發難。
要知道這幾年,姬婉有無數的機會給荀蘭添堵,可她從來沒有這麼做過。
若不是荀蘭真的做了錯事,姬婉何至於此?
荀蘭捏緊了手指。
姬婉呵呵一笑,抬手撫了撫鬢角,恣意地說道:“你欺騙我父親的感情在先,蓄意謀殺孫公子與他幾位無辜的朋友在後,你這樣的人實在不配做我父親的妻子!不過我父親對你感情太深,一件事恐怕不能令他寒心,幸好你夠配合,做了不止一件。”
說著,姬婉看向門外:“月錦,胡大爺,你們可以進來了。”
姬家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即便姬婉,也不能任意地帶上三五個陌生人出入府邸,是老夫人坐鎮,才將人順利地帶了進來。
月錦與胡大爺各自交代了自己所知的事,與在姬老夫人跟前說的別無二樣。
姬尚青的氣場漸漸冷凝了下來。
喬薇能感受到他的震驚與憤怒,一邊暗歎老夫人果真怕傷了兒子的心,只道出一小半事實,一邊又慶幸姬婉雖然心軟關鍵時刻卻並不掉鏈子。
月錦與胡大爺交代完所有的資訊,姬尚青不知何時抓在手中的毛筆已經斷成了兩截。
“事實就是這樣,孫公子的天花也好,袁公子與青樓牡丹的私奔也罷,抑或是周家公子新婚夜暴斃,都不是巧合。孫公子出事前,見過荀氏,周公子暴斃時,荀氏就在現場,袁公子倒是沒見過她,但牡丹曾見過一個人,那人就算不是荀氏,想必也與荀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姬婉說著,看向了姬尚青,“父親,我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怎麼做也由你,我反正已經嫁了,姬家的事,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