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注1】
她聲音輕輕柔柔,聽得喬薇的心都變得柔軟。
就在此時,外頭響起了打快板的聲音:“人講做人三擺喜,第一著是大婚時,新郎新娘相合意,鴛鴦水鴨成一池。新娘捧茶手春春,良時吉日來合婚,入門代代多富貴,後日百子與千孫。來飲新娘一杯茶,呼汝二年生三個,一個手裡抱,二個土腳爬!”【注2】
喬薇好奇地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往外一瞧,就見一個衣著樸素,頭上纏了一根紅絲帶的男人,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打著快板,笑容滿面地說唱。
羅大娘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拿了一小吊銅板給他。
他接過銅板,又開始打快板。
羅大娘又給了他一串。
他還打。
羅大娘都氣笑了,直接掏了一個銀裸子:“這樣可以了吧?”
那人笑眯眯地接過,對羅大娘道了聲謝,又對趴在窗臺朝外張望的喬薇鞠了個蹩腳的躬。
喬薇笑了。
真有意思啊,現在還能看到走街串巷打快板的藝人。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每逢過年便有舞獅子的、打快板的,挨家挨戶地“串門”,有錢的給錢,沒錢的給米,長大後看不著了,但其實她還挺想的。
今兒飽了一回眼福,算是沒白大婚一場!
四夫人將喬薇“撈”了進來,關上窗子:“你這丫頭!都要大婚了,怎可叫外男瞧了去?”
喬薇坐下:“好玩兒。”
之後又來了兩個打快板的,沒第一個打得好,羅大娘都一一給了打發錢。
舞獅子的也來了一波,銅鑼敲得鏘鏘響。
到後面,他們自己請的戲班子來了,把那些聲音蓋住了,喬薇就不知是不是又來過什麼舞龍的了。
十全婦人拿了細線給喬薇開臉。
開臉又稱開面、絞面、絞臉,說白了,就是用線把臉上的汗毛去了,開臉時臉上會出現三條線,又稱彈三線。
十全婦人將線頭的一端咬在嘴裡,另一端系在左手的食指上,右手繞了一下,怎麼繞的喬薇沒看明白,總之就開始在她臉上絞了。
她餘光依稀能看見姨婆的大拇指與食指,一張一合,每合一次,汗毛就被絞掉一些。
不知是姨婆的手法太快太準,還是喬薇本身沒有多少汗毛,總之,不怎麼疼。
另一邊,珠兒從姨婆的荷包裡順了一條線,學著姨婆的手勢,在自己的臉上絞了絞。
她是猴啊,滿臉都是猴毛,這一絞還得了?
“吱——”
小臭猴子疼得渾身的猴毛都炸了!
……
開了臉,十全婦人用柳葉泡的水給喬薇潔了面,又敷了一層薄薄的雪花膏,而後,開始給喬薇上妝。
原來古代也是有粉的,不過大多是用米粉做的,粗糙,粘性差,容易脫妝,十全婦人帶來的妝粉顯然沒有這樣的隱患,塗抹在肌膚上,貼合又自然。
“這是什麼粉?”喬薇好奇地問。
十全婦人道:“胡粉,白鉛和珍珠粉做的,你平時別擦這種粉,擦多了不好,擦一日倒是無妨。”
古代的妝粉就含鉛了,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喬薇的臉上塗了厚厚三層,白得她自己都幾乎認不出,隨後,十全婦人又給她塗了紅豔豔的胭脂。
她天生眉毛濃黑,眉形也好,按照現代的審美,根本不用化,十全婦人卻把她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