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有沒有高粱種子!”
剛剛跨過門檻,她便迫不及待地走向了櫃檯。
櫃檯後的青衣男子聞言轉過身來,看到喬薇,面色就是一怔:“是你?”
喬薇驚訝:“趙哥?”
趙哥笑道:“你要買高粱種子啊?”
喬薇點點頭,四下看了看,訝異道:“趙哥你不是在東街開了間茶葉鋪子嗎?這間糧食鋪也是你家的?”
趙哥笑著搖搖頭:“沒有,這是我一兄弟開的,他臨時有事兒,我替他看鋪子。”說著,眸光落到了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身上,“好標緻的娃娃,你……”
喬薇道:“我兒子女兒,景雲,望舒,叫趙伯伯。”
二人乖乖地喚了“趙伯伯”。
趙哥高興地抓了兩把糖花生塞進二人口袋。
二人開心地道了謝。
趙哥與喬薇談起了正事:“你買高粱種子做什麼?自己種嗎?”
喬薇點頭。
趙哥微微蹙眉:“你還不如種水稻,現在很多人都不種高粱了,它沒甘蔗甜,產量上不去,蟲害又難打理——”
喬薇明白趙哥說的是實在話,她記得自己小時候,還是經常能吃到甜高粱的,甜高粱的皮兒特別利,一不小心便能在手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但她喜歡那種味道,比甘蔗的更好。
可是慢慢的,周邊的村子都不種它了,究其緣故,可能就是趙哥說的這幾點。
但那塊鹽鹼地種不了別的,倒不是說沒有第二種耐鹽鹼的植物,麻黃、垂柳、杏樹等都可以種,但既要收割快、又要好賣、還要是她比較熟悉的作物,非甜高粱莫屬。
喬薇道:“那塊地原先是荒地,不收我佃租,稅收也減半,怎麼種都不會虧的。”
這麼一說,趙哥就放心了:“你要多少?”
喬薇沒有從頭種過,有些拿不定主意:“那塊地約有十畝,趙哥覺得多少夠?”
趙哥想了想:“種高粱的話,一畝大概兩斤到三斤的樣子,你不差錢就買三十斤,這幾年種高粱的人少了,進的種子也少,運氣好,到最後都是你的;運氣不好,賣完了也進不到貨了。”
喬薇如今可是擁有三十兩白銀的小富婆,當然不差這點種子錢,爽快地買了三十斤,花了一兩銀子。
沒有還價。
她這人素來有怨報怨,有恩報恩,趙哥在賭坊三番兩次與她方便,她總還是記得他的好的。
臨走時,趙哥叫住了喬薇:“差點忘記個事兒。”
“什麼?”喬薇問。
趙哥的面色有些擔憂:“今天有個京城來的公子去賭坊找你了。你跟大金不熟,可能不清楚他的底細,他在京城是有人的。他上次被抓進衙門,就是那人動用關係,將他提前釋放了。別是他們心存不忿,找上門來向你尋仇了。”
為這點事尋仇,心眼未免也太小了,是吳大金招惹她在先,她可沒對吳大金背地裡使過一次陰招,便是賭坊那次,她也忍住了沒出老千。
“長什麼樣?”她問道。
趙哥答道:“特別俊的公子哥兒,穿著紅衣,拿著一把扇子。”
啊,冥修的朋友,那個騷包的紅衣大美男。
喬薇微微一笑:“多謝趙哥提醒,他不是來尋仇的,是來看熱鬧的。”
“你認識?”趙哥愕然。
喬薇笑了笑:“認識他的朋友。”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紅衣公子一看便是個京中權貴,他的朋友,想來也是不貲之軀。這個小村婦竟然認得那樣貴重的人,可見也非池中物。
趙哥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偏幫吳大金,而是將一碗水端平,還給了她一些力所能及的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