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段思賢是個無人在意之人,就連我那會兒,也沒有注意過他。可是後來,真相大白之後,段好同我說,那日段思賢也上了青雲山,她下山之後,又折返了回去,見了段思賢。”
“當然,段家老宅同青雲書院挨著,他即便那日沒有提前上山拿藥,後頭想要拿,那也是輕而易舉的就能拿到。”
“我瞧著孫營同吳善中自盡,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於是便要人將他們燒了。果不其然,後頭有個叫王一的小兵蹦出來了,想要將他的屍體扛走,避免他被燒掉。”
錦城來信
聽到這裡,便是傻子也能聽出段怡的玄外之意,未盡之語。
正在捋著鬍子的祈郎中驚撥出聲,不小心揪到了一縷鬍子,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假死?你懷疑你父親段思賢,同那孫營一樣,是假死?”
程穹當時沒有在錦城,自是一無所知,可祈郎中不同。
他越想越是驚駭,“你那母親顧杏,將姓段的瞧得比爹孃還親,比骨肉還重。我當時還慶幸,是她擋在你前頭,捅死了段思賢那個惡棍。”
“你是要做大事的,何必背上弒父的罪名?她待你不慈,好歹做下了這麼一樁好事。”
“可轉頭看來,竟是大有問題。她哪裡是好意,她分明就是怕你一出手,段思賢沒有回魂的餘地。”
段怡戰場廝殺多年,那殺人都是爆頭,封喉,戳心窩子。
就是華佗在世,也不可能把打穿得像面窩窩,能透過它瞧見太陽的腦子添補回來,更加不能把折斷的雞脖子扶正了,亦或是將那碎成了渣渣的心臟,一片片地縫起來。
顧杏殺段思賢,所有的人,都太過於震驚,根本就沒有人,會想到假死這件事。
“嗯,孫營的事情一出,我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段怡說著,將那封來自小弟段銘的信,攤開了來,放在了膝蓋上。
“當初段思賢死了之後,錦城便開始打仗了,他的身後事,都是我母親一手操辦的,連上山我都沒有去送。我母親完全有能力,也有那個機會,偷天換日。”
段怡說著,輕嘆了一口氣,“果不其然,你們看看我小弟的來信。之所以間隔了這麼久方才回信,是因為我母親失蹤了。”
“小弟沒有聲張,四處尋人,直到最近方才回了錦城,收到我的信。棺材裡頭空空如也……”
見祈郎中同程穹一臉的凝重,段怡反而笑了出聲。
“莫要太過憂心,我能殺他一回,便能殺他第二回 !再則今日段怡,身邊已經有了強兵悍將!下回再見,也不過是在戰場之上……”
祈郎中卻是半點未解憂愁。
他搖了搖頭,程穹沒有見過段思賢的本事,可他知曉,那人是怎樣的一個瘋子。
“就怕當初在錦城,他是故意輸的。因為你母親那腦子,想不出假死這種事情來。”
祈郎中說著,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他抬起眸來,看向了段怡,“不過,奇怪的是,我也沒有收到風聲,說陳鶴清身邊出現了什麼厲害人物。”
段怡拿起先前從茶樓拿的靈機形狀的茶點,遞給了祈郎中。
“先生若是當年這麼捨得用腦子,也不至於考不上要上吊了!”
祈郎中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那塊小心點,狠狠地塞進了嘴中。
他轉頭看向了程穹,氣呼呼的說道,“先前我還說你,不操心自己的羊腸小道,去擔心小王爺在康莊大道上摔跤!”
“這回竟是發現,我罵我自己呢!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瘸子,竟是擔心一槍一個閻王爺的煞星,她會不會死!”
程穹一聽,瞬間覺得通體舒泰,宛若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酸爽!
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