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回來了!
正所謂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段怡瞧見他揚眉吐氣的樣子,衝著祈郎中眨了眨眼睛。
祈郎中哼了一聲,扒開了馬車簾子,朝著車外看去。
這襄陽城短短時日,同他們剛來的時候,已經大不相同。
城內的主幹道上,全都被鋪上了一塊塊的青石板路,兩旁的河邊,悄悄地裝上了護欄,城中的小河之上,架起了整齊的木橋。
街市上乾乾淨淨的,穿著乾乾淨淨灰布衫的老丈,拿著掃帚掃著街市上的灰,賣貨的小貨郎搖著撥浪鼓,放聲的吆喝著。
祈郎中瞧著,心中滿滿的。
從前在錦城的時候,他便是這般親眼瞧見段怡領著一群人,像是愚公移山一般,一日復一日的搭橋修路。
她做的事好似很小,襄陽還是從前那個襄陽。
她做的事好似很大,襄陽已不是從前那個襄陽。
祈郎中放下了簾子,“即是要出征,咱們便應該開始準備起來,如今尚未收糧。此番遠行,糧草可能齊全?還有路線,時機……咱們走了,襄陽留給誰來守?”
“總不能前腳剛走,後腳叫人偷了家不是?”
他們如今已經不是隻有段怡領著五十騎,想打就打想撤就撤的時候了。
數萬人出征,可不是兒戲。
“先生先同程穹回府準備,我今日約了韋猛,最後驗看那李鳶一回!若是能行,我們段家軍可又添了一員猛將了。”
段怡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著祈郎中說道。
“先生修書一封,將我那祖父同大姐姐的訊息,遞到荊州去”,段怡對段文昌同段嫻不在意,可段淑不一樣。不日陳鶴清打起京都來,段淑豈有不知之理?
不過是早一步同晚一步的事情罷了。
祈郎中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想著李鳶,他眸光閃爍,有些牙疼起來。
一旁的程穹,亦好似被喚醒了某種恐怖記憶,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我先下車了!”段怡說著,翻身跳下了馬車,朝著街角大柳樹下蹲著的韋猛走去。
他穿著一身青色的袍子,漿洗得筆挺筆挺的,衣襟處還繡了花。
因為身量實在是太過高大,即便是蹲在那裡,也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同尋常過路的婦人,差不離高。
吃著糖人的孩子掃了他一眼,嚇得哇的一聲,糖掉在了地上,手中拿著的球亦是落到了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了韋猛的腳邊。
韋猛將那球撿了起來,他的手巨大得像是一把蒲扇似的。
孩子的球在他的手心裡,小得像是一隻鵪鶉蛋。
“給。”韋猛面無表情的說道。
孩子臉上掛著淚,試探著走了幾步,衝了過來,一把抓起了球,撲到他阿孃的懷中,嗷嗷哭了起來。
那婦人臉色不好,一把將孩子抱起,快步的離開了。
韋猛的手一直伸著,突然感覺頭頂上多了一片陰影,他來不及抬頭,就瞧見自己巨大的手心當中,多了一塊點心。
那點心他認識,是小靈機的樣子,胖乎乎的,吃起了十分的清甜。
“快快快!剛球落了灰,但是數三下拿起來,就是掉在地上了,那都是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