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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二郎低著頭,坐在馬背上,頭一回覺得戴著頭盔是如此美妙的事。
放眼看去,數萬人都差不離的,像是那皇陵之中陪葬的俑人一樣,根本就沒有人認得出他來。
自打先前在使公府中劈了個叉,他便再也沒有抬過頭了。
簡直丟死人了!
兄弟見面的 娘子軍
長孫二郎思緒萬千,先前拉傷的腿尚未完好,他想著趁著不備,踩著馬鞍站了起來。
這一眼望去,驚得他合不攏嘴去。
只見那大軍當中,有一隻特別的隊伍,她們一個個的生得五大三粗,壯得宛若那小牛犢子似的。
身形壯碩在段家軍中不算什麼,長孫二郎自認為是粗人,可被這軍中的“狂放的野獸們”一承託,他覺得自己個穿鮮豔點,那都能做王的男人。
可那一支隊伍,全是小娘子。
她們的手上,戴著一種奇怪的手套兒,那手套上頭,全是牙齒一般的尖刺,瞧著令人頭皮發麻。
長孫二郎一屁股坐了下來,衝著旁邊的人問道:
“劉參軍,你們這軍中怎麼還有女人?”
那劉參軍正是隨著段怡從蜀中來的六十人之一,“啷個不能有?我們主公都是姑娘,哪個比她強?長孫二將軍可莫要瞧不起她們。”
劉參軍說著,雙手握緊拳頭,做出了一個秀肌肉的動作。
“主公心胸寬廣,別說容人之量,便是那山上的狒狒,只要它能行軍打仗,照樣可以在我段家軍中做大將。那些武娘子,從前可都是角力高手。”
長孫二郎恍然大悟。
大周朝富貴閒人多,貴族生活奢靡,那兜裡的銀錢幾輩子都花不完,還不是絞盡腦汁的玩出了花兒,像什麼打馬球投壺,鬥雞鬥蛐蛐兒,聽曲看胡旋舞,那都落了平庸。
紈絝子弟們花樣百出,這其中有一項頗為風靡的玩項,便是角力。
兩個姑娘在臺上徒手肉搏,一群兜裡有子的公子哥兒們吆喝著拿錢下注……是京都裡都時興的玩法。
玩角力的姑娘們,就算不是天生魁梧,那也是後頭將自己練壯實如牛犢子,這樣才有二把子力氣。
“這樣的姑奶奶哪個敢娶回去,若是夫郎生了二心,還不被她們一把摔成肉泥?所以多半在臺上能打的時候,是有人歡呼有人捧的角色。”
“一旦打不動了,那日子可就難過了。”
劉參軍說著,忍不住驕傲的抬起了下巴,“這天下只有咱們段家軍可招小娘子入伍,只要有本事,人人都是木蘭君!這些角力娘子紛紛來投,生生的組成了一支娘子軍!”
長孫二郎聽著這話,忍不住朝著段怡所在的方向看去。
“段三娘子,真是有意思之人。”
劉參軍聽著,笑了出聲,他認真的說道,“每一個見過她的人,都這麼說。”
長孫二郎心中一凜,莫名的覺得心潮澎拜起來。
劉參軍默默地同他拉開了距離,讓他自己一個人獨自發散,心中忍不住感嘆道:
蘇筠讓他背的話,真真是名言警句!
只恨他沒有讀過書,不識字,不然的話,定是要蘇筠給他寫上一本《蘇子曰》,四處傳頌,讓這世上每一個人,都知曉段怡的大名。
在段怡身邊的小王爺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啷個回事,怕是今日沒有吃飽飯,鼻子都造反咯!”
段怡聞言,看了看他嘴角的油光,“你剛剛才啃了一隻雞腿。啷個不說,是你爹唸叨你?”
蘇筠驚恐地搖了搖頭,“我才不會跟他回去,那王爺誰愛做誰做去。”
段怡無語的將頭別向了韋猛那一邊,人與人投胎能力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