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贊同,“那可不是!從前我還當那小崔將軍心悅姑娘,倒是沒有想到,也是個虛的。就來了那麼一回信,便沒有下文了。”
段怡有些心虛,崔子更好歹寫了十八封信,她就回了六個字。
“不是,你這麼快就忘記那一箱金元寶了麼?”
知路搖了搖頭,“不過是一箱金元寶,姑娘自己的搶,也搶的著。祈先生說得對,我家姑娘頂頂好,豈是一箱金子便收買得去的?”
“如今隔了山水,先前說的話便不作數了?那也不是什麼良人。”
段怡恍然大悟,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自打祈郎中得知崔子更曾經向她求親之後,那是見縫插針的敗壞崔子更……如今,果見成效。
段怡在市集裡逛了一圈兒,同這的老百姓兒聊了聊,對著竟陵城的現狀,心中有了些成數。
從前那李鳶的父親李刺史,乃是個甩手掌櫃,講究無為之道,竟陵城的百姓,宛若天生土樣,那是靠著老天爺賞飯吃。
又因為有洪湖之地,百姓靠水吃水,多半都是捕魚撈蝦,養蓮種藕。
此時長江堤壩遠不如後世修得好,竟陵地處長江中下游,那是兩年一小澇,三年一大澇。
百姓過得悽苦得很,窮山惡水出刁民,是以方才山中有匪,水裡有賊。
李刺史不管事,張顏又嗜賭成性……是以這竟陵城中,方才出了個大善韓家。
“姑娘,咱們好不容易打下竟陵城,你若是把那些兵卒都放回去了,那能用之人,豈不是變少了麼?”
程穹辦事麻利,在回去刺史府的路上,主僕二人便已經陸陸續續的遇見了一些揹著包袱離開的人。知路瞧著,壓低了聲音,有些後知後覺的問道。
她雖然不會功夫,亦是不懂打仗。
可也知曉,哪方大軍人數多,獲勝的機率自然也就大些。要不然的話,那張顏作何瘋了一般要徵兵?
段怡靜靜地看著那些人的背影,輕聲問道,“你可樂意讓你白髮蒼蒼的阿爺,亦或者是尚不懂事的幼弟出征?不管多厲害的常勝將軍,都是站在屍山血海上的。”
“打仗不是兒戲,是會死的。”
她很幸運,雖然受過傷,但是老賈同蘇筠同她一起,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雖然她覺得女郎不輸男兒,可事實上,這些家中唯一的男丁去了,那便成了絕戶,家中女眷從此舉步維艱。
知路一臉沉重,“姑娘,那你,還有老賈,還有小王爺……”
也會死麼?
這四個字,像是燒紅了的炭一般,燙得知路嗓子眼都疼了。
她不會功夫,每一次打仗,都沒有親臨戰場。就像是這一回,她便是同那些沒有辦法出戰的人,一起藏在了青牛山上,等著段怡拿下竟陵之後,再派人接她過來。
段怡笑了笑,“我又不是那話本子裡無敵的女主角,血肉之軀,自然也會受傷,也會死。”
“姑娘,我現在學功夫,還來得及嗎?”知路心有慼慼,認真說道。
段怡衝著她眨了眨眼睛,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手臂,又佯裝摸了摸自己的並不存在的鬍子,學了那老氣橫秋的調調:
“姑娘,我瞧你骨骼清奇……”
知路大喜,卻又聽段怡道:“同那朽木無異,便是苦練三十載,那也打不過段三娘子的一根手指頭,好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姑娘你還是安心的長蘑菇,讓那朽木,化腐朽為神奇……”
知路聽得心中跌宕起伏,明明站在平地,她卻像是翻山越嶺了似的,待聽到後頭,方才覺察段怡是在打趣她,她跺了跺腳,瞧著段怡要跑,在後頭追了起來。
段怡衝著知路做了個鬼臉,朝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