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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兵油子,都家去過年了。跟著他還有張弢出來的,多數都是新兵,他們有的,不過十三歲,還只是一個孩子,便要死在這個他們本應該歡天喜地拿壓歲錢的日子了。
“我服”,韓姜從牙齒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他的話音一落,那些竟陵士兵們,便停了手。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了其中一人帶頭將兵器扔在地上,其他人便也跟著,投降起來。
段怡站在韓姜身邊,看他將頭埋進了馬脖子裡。
她朝著他伸出了手,“你不會後悔今日決定。”
慶功小宴
韓姜看向了那雙手,骨節分明,纖細卻不顯得柔弱。
這是一雙一看便顯得十分有力量的手。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就在要觸碰到了時候,卻是突然清醒了過來,啪的一下,將段怡的手給撥開了。
段怡卻是不惱,笑道,“還趴在地上作甚,大過年的,一把年紀不回去發壓歲錢,還等著去我家吃年飯不成?”
韓姜一愣,仰起頭來,“你不抓我下獄?”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你就不怕我,再糾集人馬,同你打一仗?”
段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嘖嘖出聲,“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控制了自己這雙手,只使出了一成的本事,沒有將你打死。”
“大過年的累得我都暴躁了,再來一回,保不住我就使出了二成的本事,將你打進土裡去了。”
韓姜漲紅了臉,他剛想要懟回去,卻見先前被打趴在地上的馬,又站了起身。
它抖了抖身上的鬃毛,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嘶鳴了幾聲。
韓姜頓時不語。
他想著段怡那從容不迫的三棒子,又看著毫髮無損的馬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起來。
段怡卻是不再理會他,拍馬朝著蘇筠同韋猛行去,不是她偏愛二人,委實是這兩位雙目亮晶晶的,已經盯著她看了許久了。
那模樣,活脫脫就是等待誇獎的小狗。
段怡行至二人面前,對著他們豎起了大拇指,清了清嗓子,“走,咱們吃年夜飯去!”
她想著,心中默唸道,不愧是段怡……
“不愧是段怡!就沒有我們段三攻不下的城池,打不死的敵人!”蘇筠朗聲道。
韋猛嘴笨,說不出話,只是不住的點頭,宛若搗蒜。
段怡汗顏。
她腦海中出現了日後攻下城池,幾萬人雙目亮晶晶一併高呼不愧是段怡的場景,忍不住汗毛根根豎起。
這要是換作可以吸收信仰之力的世界,她靠著蘇筠,就能白日飛昇,立地成仙吧……
等竟陵城安穩下來,天已經大亮了。
刺史府中的大花廳裡,擺著一個大團桌兒,桌上的鍋子冒著騰騰熱氣,裡頭的肉翻滾著,顯然已經煮熟了,那香味兒瀰漫開來,讓人垂涎三尺。
程穹看著這雕花的房梁,窗邊繡著紅梅的簾幔,又看那牆上掛著的蝶戀牡丹的水墨畫,簡直快要哭出來。
先前段怡說半年奪下一城,他還當是天方夜譚。
現如今才多久,那青牛山的屋子還簇新的,他們便拿下了竟陵城。
只有六十人馬的段三姑娘,已經成為坐擁五六千兵卒的竟陵城主了。
他想著,心中滾燙起來。
程穹端起酒盞,同一旁一臉死相的韓姜碰了一個杯,“不必反抗,那什麼文人風骨,將士節氣,都會被主公擺碎了揉雜了……躺著躺著就習慣了。”
他想著,頭微微一偏,精準的避開了蘇筠筷子甩過來的油。
韓姜面如死灰,心中卻像是長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