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那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失望到了極點的眼神。
她本就誤會了慕以安偷襲他的那個吻,剛剛又看到他為慕以安出頭的樣子,想必是誤會的更徹底了。
溫順如她,卻留給他那麼決然的背影。
這麼想的時候,他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方向盤,手背上瞬間因為用力青筋暴起,發白的指節暴露了手主人此刻並不平靜的情緒。
正這時,高禹川的車窗被人扣了扣。
高禹川抬起頭,正看見自己的同事俯身湊近車窗,臉上帶著危險。來人是平日和他關係不親近的一個高號機長。
此人在公司風評很差,明明是已婚的,卻和很多空乘有不正當的關係,好幾次空乘的老公鬧到公司來,領導兩頭安撫,又把事情壓下去。這樣的人,是高禹川根本不屑於來往的。
如果高禹川沒記錯,他好像姓王。
高禹川降下車窗,恢復了平時的面無表情。
“什麼事?”
王機長笑笑說:“車壞了,把我帶去班車點吧。”
高禹川皺眉,他一貫不是這等好好同事,但是班車點也不遠,高禹川便沒有趕走他,而是解開了車鎖,讓他上來了。
王機長一上車就開始自來熟地和高禹川聊起了天。
“說真的,我以前都不太願意和你搭話,你看著就那種正氣凜然的人,我總覺得我和你說話,你就要批判我。不過現在知道你的事,我倒是覺得鬆了一口氣,男人嘛,這樣才真實。”
這些話傳進高禹川耳中,他幽幽回過頭來,瞥了一眼,眸中厲色一閃而過。
王機長沒注意到高禹川的表情變化,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我們公司那些空姐都浪得很,平日總是到處飛,也飢渴得很,一勾就能上,挺沒意思的。”說起這些骯髒事,他眼前一亮:“女機長比空乘有味吧?平時訓練多,健康美,肯定做起來很有味。我理解你,像沈瑤初那種假正經的航醫,在床上肯定也是一板一眼,都是男人,這種女人也就是宜家宜室,不得勁。”
高禹川一言不發,車廂裡突然靜得呼吸聲都格外清晰。
高禹川墨黑的眼眸中滿是嗜血的冰寒之意。
王機長沒注意高禹川臉色不對,正準備繼續說時,高禹川一腳急剎車將車停下。王機長沒系安全帶,差點飛了出去。
驚魂未定的王機長大怒:“幹嘛突然剎車啊!?”
高禹川雙手撐著方向盤,回眸冷冷看他一眼。
“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