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帶著刺痛,高禹山像是身處深海,無論怎麼掙扎,都毫無波瀾。
夢裡似乎有人將他什麼寶貴的東西奪走,一隻滴著鮮血的手伸進他的胸腔,精準地捏爆了他的心臟。
高禹山瞬間驚醒,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蒼白的面龐因為痛苦而扭曲著。
他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他分明的輪廓,滴落下來。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巨大的折磨。
等到思緒全然回到腦中,高禹山看了看病房裡雪白的牆壁,顫抖著手擦掉了臉上的汗。
敲門聲響起,高禹山聲音沙啞:“進。”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是高禹山最近新提拔起來的心腹,楊文韜。
楊文韜見高禹山面色蒼白,渾身是汗,趕緊拿了紙巾遞給他:“高總,您還好嗎?”
“嗯。”高禹山隨口道:“說,什麼事。”
楊文韜:“您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能思慮過重,指標不過關沒法安排手術時間。”
高禹山皺眉:“我讓你直接說事。”
楊文韜斂了斂眼底的神色:“您讓我看著吳俊偉那邊,他們家裡人都已經拿了錢走了。但是吳俊偉本人失蹤了,我們的人找遍了,都沒有任何資訊。”
“這是什麼意思?”高禹山抬頭看他,那雙狹長的眼裡射出鋒利的眸光:“他為什麼失蹤?”
楊文韜:“有可能是被人送離國內,但我們的人盯得很緊,幾乎不可能。另一種可能,他上次受傷以後,因為救治不及時,死了。”
聽到這句話,高禹山一直陰沉沉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
“嗯。”高禹山抿了抿蒼白的唇:“也就是說,他永遠也不可能再出現在沈瑤初面前了。”
“不出意外的話,是的。”
“那就不要出意外。”高禹山冷眸掃過楊文韜的臉:“我不想再聽到他去見沈瑤初了一類的訊息,不管用什麼方法。就算他死而復生,你也得想辦法解決。”
“好的,明白了,高總。”
高禹山擺了擺手,趕他離開。
楊文韜頷了頷首,卻並不動步子,而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高總。”
此刻的高禹山已經隱隱感覺到下肢的麻木,情緒有些不穩了。
明明知道下肢難以忍受的麻木感,是證明還有治療的機會,每一次的發作卻都是滅頂的痛苦。
他喉間發出沙啞而短促的聲音:“說。”
“您為什麼要執著這樣一個女人?您這樣的身份和地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只要……”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精緻的陶瓷杯子就忽然被重重地摔到地上,碎成一片。
鋒利的瓷片彈起,劃破了楊文韜垂下的手背面板,血珠瞬間滲了出來。
高禹山臉色瞬間漲紅,脖頸的筋暴起,連血液都沸騰起來一半,崩潰地怒道:“這個世界上拒絕我的女人只有她一個!我不允許這樣的存在!她這麼多年來心裡全都是高禹川,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根本不能接受!!”
高禹川下頜繃緊,咬牙切齒地說道:“要麼她跟我,要麼,她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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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
高老太太坐在沙發上,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君臨天下的王者氣息。
高家人彷彿是現在才突然回想起,高老太太曾經也是在商場叱吒風雲、做主高家幾十年的當家主母,而不只是個普通的老太太。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全都縮著肩膀,站在一旁待命。
正這時,高禹川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背脊直挺,徑直坐到高老太太身邊。
全然沒有一絲被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