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農學院剛剛放假,教員和學生都準備回家的年貨,因此今天到供銷社大部門都是熟面孔,把不大的地方擠的滿滿當當的。桂花把豆包抱了起來,明東把肉包扛在了肩上。兩人順著人流往裡頭走去,肉包和豆包兩個都興奮壞了,腦袋轉來轉去的一會看這邊一會看那邊眼睛都不夠使得。
明東被擠的滿頭大汗,只買了個雪花膏、給王素芬買了一雙條絨棉鞋就帶著一家人匆匆出來了,豆包有些不滿意的撅了撅嘴:&ldo;裡面還沒看呢。&rdo;
明東抹了把額頭的汗:&ldo;可不能在裡頭了,擠得我的鞋都差點掉了。我看乾脆也不在這買啥呢,等咱回家從北岔買也一樣。&rdo;
桂花點了點頭,她彎下腰幫著豆包整理了下帽子圍巾,哄著豆包說:&ldo;咱們去那邊糧店看看,要是今天有賣燒餅的話買一個給你們嘗嘗?&rdo;
肉包和豆包立馬點了點頭,連爬犁也不坐了,生怕走的慢了就賣沒了,安北的糧店是這兩個月才賣燒餅的,也不是見天都有,隔三差五才賣一回,一回也就四五十個燒餅。
一個燒餅五分錢還得要糧票,農民是基本不買這個的,嫌太貴也不頂餓。只有職工家庭孩子少的或者是雙職工手頭寬裕點的才偶爾買一個給孩子嘗個鮮。
明東剛畢業當教員的時候工資就有五十六塊,去年在安北農場勞改沒有工資,等成立了工農兵大學以後,他繼續擔任教員,學校依然按照以前的標準給他發放。桂花是這兩個月才開始上班。由於安北農學院越來越多的教員拖家帶口的過來,滿校園都是孩子,為了不讓教員上課時分心,學校撥了幾間房子一個院子成立了託兒所和育紅班。
桂花年輕好看,穿的也乾淨利索,學校選人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直接讓她去幼兒園上班,平時看個孩子啥的,做飯另有個大嫂專門負責,一個月也有十四塊錢的工資。
明東和桂花兩口子掙的不少,又只有兩個孩子,負擔很輕,兩人都很樂意隔三差五買點小東西啥的哄孩子開心。
因為不是賣供應量的日子,糧店門口並沒有多少人,桂花帶著孩子排隊,明東到前面瞅了瞅,今天視窗賣的除了燒餅還有爐箅子。
爐箅子是指像爐子裡裝灰的那種鐵匣子形狀的油餅,純白麵的不說,還過了油炸過,在這個缺油水的年代,可是一種奢侈的食品。只是這玩意費油又用的白麵,價格也很貴,要一毛錢一塊。
若說買燒餅的還有些人捨得,買爐箅子的人就更少了,一個是價格貴,再一個這玩意不實誠,一毛錢下肚一點也不扛餓,除了滋味好點其實一點也不實在。
豆包聞了聞空氣中的油香味,嚥了咽口水:&ldo;媽,好吃!&rdo;
&ldo;還沒吃呢就知道好吃了?&rdo;桂花笑著顛了顛懷裡的豆包,扭頭和明東商議:&ldo;剛吃了早飯也不太餓,乾脆給他倆買個爐箅子吃得了。&rdo;
&ldo;行,咱買兩個,他倆一個咱倆一個,都嘗嘗啥味。&rdo;明東從口袋裡掏出毛票和糧票,遞了過去:&ldo; &l;要鬥私批修&r;,同志,我要兩個爐箅子。&rdo;視窗的人把錢和糧票接了過去,過了一會遞出來兩個紙袋子:&ldo;&l;為人民服務&r;,同志請拿好。&rdo;
明東接過爐箅子正東張西望的想找個能避風的地方,糧店的工作人員連忙招呼了他一聲:&ldo;要是趁熱吃的話就去旁邊那個空屋子,今天不賣糧,裡面沒東西。&rdo;明東連忙道了聲謝,帶著老婆孩子鑽到了隔壁空蕩蕩的屋裡。
爐箅子是剛剛炸好的,拿著手裡還有些燙手,明東遞給桂花一個,桂花拿著放在肉包嘴邊,等肉包咬了一口以後又遞到豆包嘴邊,明東看著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