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就見路口跑出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
&ldo;瞧見沒,壯的跟頭熊一樣的那個就是, 能徒手撕鬼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有他當門神,沒人敢靠近。&rdo;明隊說。
錢進呼哧呼哧跑過來。
明禮下車關門, 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門前,敲了敲車窗。
簡意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降下車窗。
明禮從褲兜裡掏出一把薄荷糖, 彎腰伸胳膊進來,直接把糖放在她併攏的大腿上:&ldo;乖乖等著,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rdo;
大掌蓋在她腦袋上揉了下,轉身闊步離開。
&ldo;老大,什麼事?&rdo;錢進問。
&ldo;給你個任務。&rdo;明禮向吉普車方向偏了偏頭,&ldo;車裡的人,瞧見沒?那是你嫂子,你的任務就是,老子回來前,不能讓一隻蚊子靠近她。&rdo;
錢進雙腳併攏立正,抬手就給了明禮一個標準的敬禮:&ldo;保證完成任務。&rdo;
&ldo;午飯給你加兩個雞腿。&rdo;明禮抬長腿快步上山。
簡意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山林裡,這才抬起手背擦了擦嘴。他剛才彎腰給她糖時,他左臉頰上的五道抓痕依舊清晰可見。
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來抓痕是女人指甲劃出來的。
簡意迎上錢進的視線,默默握緊雙拳,藏起該修剪的指甲。
錢進聲如洪鐘:&ldo;嫂子好!&rdo;
&ldo;……&rdo;簡意訕訕地坐回車裡,把大腿上的薄荷糖全撿起來放到衣兜裡,擰開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想漱口清理掉明禮殘留下的痕跡。
腦袋伸出窗外,正要往外吐水時,一眼瞥見五米遠坐在一輛警車引擎蓋上的錢進。
簡意秒慫。
錢進看起來比較死板和嚴肅,行事說話一板一眼。等明禮回來,他一準會事無巨細把她的每件事都一一匯報給自己老大。
如果明禮知道她用礦泉水漱口,只因嫌棄他的口水,簡意想,以明禮的尿性,他可能會無下限到嘴裡噙一口馬尿強制餵進她嘴裡。
簡意慫慫地把漱口水咽進肚子裡,對自己……一言難盡。
簡意一邊鄙視著自己,一邊剝開一顆薄荷糖放進嘴裡,僵麻沁涼的觸覺,讓她想起了昨天白天在醫院他餵她糖的時刻。
還有剛才的濕吻。
兩次。
第二次她居然回應了。
事後簡意回想,明禮在第二次吻她前,看著她說:&ldo;你什麼也不要想,忘了剛才看到的東西。看著我,記住現在的滋味。&rdo;
這句話有魔性。
事實證明,不但在等待刑警隊下山來的這段時間裡,甚至是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每每想起萬華山,第一個鑽進她腦子裡的固有印象是明禮的吻,而不是山頂吊著的那個紅衣女人。
萬華山,山頂。
兩人環抱才能圈過來的一棵楓樹,楓葉如一柄染了血的傘,遮住枝葉裡的人。
莫小茹一身紅衣,面部朝上,脖頸手腕和腳踝被特製的鐵環器具圈住,四肢展開像個布偶懸掛在楓葉裡。
畫面靜謐,整個人嵌進火焰般的楓葉裡。遠遠看過去,透著一股詭異的儀式美,像是在進行一場行為藝術。
稍稍走近,就能清晰地看到她裸|露在外的面板上布滿著乾涸的血,屍身下面泥土裡的楓葉,要比其他地方的楓葉顏色深一些。
身上的紅衣也有隱隱血跡,她整個人像是在血水裡浸泡過。
楓樹底部,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