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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住一個宿舍。”
賀以舟:“你們關係怎麼樣?”
女孩說:“還行吧,她本人內向,不怎麼說話,好像家庭條件不太好,所以逛街之類都不和我們出去。”
聽到這裡,桑淮多給了一個眼神。
他看過劉家的直播,劉家父母在鏡頭前聲淚俱下訴說著對劉艾歌的付出,那場直播引無數人落淚,短短半小時,打賞過萬。
桑淮忍不住說:“可是劉家說每個月給她很多生活費。”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搖頭:“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感覺她有時候很困難,平常早點也不怎麼吃,有一次吃了兩天的饅頭就鹹菜。我們不想傷到她,每次買飯都假裝多買一份。”
同伴應和點頭。
這個年紀的孩子自尊心都強,女孩子又天性善良敏感,她們唯恐傷及對方自尊,想方設法給予幫助。劉艾歌應該也覺察到了,無論是打水還是衛生都爭搶著幹,後來吃飯也都刻意避開。
想到這兒,兩人不免有些傷感。
桑淮的眉頭皺了皺。
賀以舟面無表情,淡淡問:“她發生意外之前,有表現出什麼異常嗎?”
“異常?”女孩認真想了一下,“好像不愛說話了,不過她平常也不怎麼說話……”
同伴接嘴:“她好幾次晚上哭。”
“哭?”
“嗯。”同伴篤定頷首,“看著手機哭,都是半夜。”
這麼一提醒,另外一個女生也回想起來:“對了,她接過幾次電話,有一天還有人在校外找她。”
賀以舟追問:“她去世那天也接過這樣的電話?”
“好像是,我也不太確定。”
對話陷入沉默。
女孩隱約察覺出什麼,小心翼翼觀察著賀以舟的臉色,嗓音輕輕地:“難道……艾歌是自殺?”
“是不是她過得不順利……”同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她有難事,我們發現了也沒有多問問。”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越深究越是難過。
同為女性,同住一個屋簷下,她們最能知道彼此的痛苦和難過。
她們見過她深夜時的淚水;也明白她難以言說的苦楚。
明明知道,卻沒有伸以援手。
強風之下,兩個女生強忍眼淚,無助的雙手交握。
賀以舟心生不忍,語氣雖然冷清,但柔和許多:“不用多想,我們只是做個簡單的採訪。”頓了下,“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相信劉艾歌會很感激你們的所作所為。”
因為經歷過無助,所以旁人的絲縷善良都會如野火般瘋狂蔓延。
若劉艾歌活著,一定會感謝她們昔日的那份幫助。
兩人結束採訪回到車上。
比起來之前的平靜,此時的桑淮更多的困惑與不安。女生的話宛如石子砸入死海,在他的心裡掀起巨浪,打破他以往的所有認知。
“到了。”
車停在家門口,桑淮沒有動。
良久的沉默過後,他神色複雜地看向賀以舟:“如果那兩個學生說的是真的,那就是劉家父母在撒謊,可那是他們的女兒,他們……”
怎麼可以用血肉的死來牟利。
賀以舟平靜地打斷他:“桑淮,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
桑淮一怔,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他不如賀以舟聰明,從小調皮搗蛋,不學無術,因此入不了賀家的眼。
如賀以舟所說,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被賀家遺棄,隨母親到了國外。
他看向窗外,聲音沉寂在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