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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流了下來。
她溫柔又小心地摸了摸它的耳朵,又摸了摸它的鼻子,最後捏住它的咽喉,用全身的力氣收緊。
兔子開始掙扎。
那雙紅寶石的眼睛仍在無辜地看著她。
慢慢地。
它不再動了。
她抱著它,把臉埋在它的耳朵裡痛哭。
她想她也快要死了,這個世界正在慢性殺死她。
叮鈴。
門鈴又一次響起。
夏明月抬起頭,眼底淒冷,透著戾氣。
她拿起刀子搖搖晃晃起身,手指搭在門把上,正要擰開,外面傳來聲音——
“賀先生,外賣給你放門口了,祝你用餐愉快。”
開門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個人站了許久許久。
過後,夏明月失力般順著門滑在地上。
天黑了,秋風在窗外肆虐,兔子的屍體躺在不遠處。
整個房間都很冷。
她看了看手上的刀,又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腕。
這一刻她什麼念頭都沒了,只想像那隻兔子一樣,擺脫折磨,痛快解脫。
銳利的刀刃比向手腕,只要一刀,就能劃破面板和脆弱的血管。
然而就在此時,手機竟然響了。
漆暗的夜裡,螢幕一下一下閃爍。
這部手機已經拔了卡,除了微信什麼也沒有留,可是所有群都已經退了,她想不到誰會在這個時候發訊息過來。
微信電話開始響動,夏明月上前,螢幕上面浮現的竟是奶奶的頭像。
她接通,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囡囡嗎?”
老人小心試探的語氣讓她建設起的所有勇氣都功虧一簣。
夏明月拼命忍著哭腔:“嗯,您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奶奶說:“不知道怎麼的,心裡頭不太安穩。”
夏明月無聲垂淚。
“囡囡過得是不是不好?你看你這中秋和國慶都沒有回來。不過沒事,奶奶給你醃了菜,這些天剛好吃。”
“我……我過得挺好的。”夏明月騙她,“就是有點忙。”
“是嗎……”奶奶的語調莫名低了下去,她失落一瞬,像是強行支撐,很快又回覆到往常,“囡囡,要是受委屈就回來,奶奶在家呢。”
老人溫和地說:“奶奶會一直在家等你。”
夏明月哭得說不出話。
她結束通話電話,再看向那把刀子時覺得自己傻。
夏明月緩緩把裁剪刀摺疊好,放回抽屜再沒有拉開。
“明月?”
她肩膀一抖,回過頭去。
賀以舟拿著鑰匙站在門口,沒有注意到腳下狼藉,直接地看向她。
夏明月不想讓他擔心,還在衝他笑:“你怎麼回來啦?”
她故作無事,卻不想自己看起來就像是幾欲斷折的枯枝,別人瞧見只覺得可憐。
賀以舟內心湧出無數酸澀,眼尾也跟著泛紅。他壓抑住喉頭那股澀意,兩三步就走到她面前——
“原本想回去看抱抱,可是路過的時候就突然很想你。”他彎腰抱住她,“明月,我想你了。”
她愣愣睜著眼。
頭頂的燈光炫目,他身上有不算好聞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還很冷,帶著寒冬漸來的蕭瑟。
夏明月指尖動了動,緩緩抬手回抱過去,惝恍迷離地說:“賀以舟,我好像生病了。”
她就像那隻離破碎,瀕死的兔子,在這一剎那抱住自己僅存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