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純粹靠著意志完成了拜堂。
這時候圍著堂前的客人又是齊聲喝彩,隨著鑼鼓齊作,鼓樂齊鳴,寶茹手裡被塞了一根大紅綢,她知道另一頭是鄭卓。鄭卓拉著這紅綢,兩人在男女儐相和丫鬟的擁簇下往新房去。
這時候司儀跟著高唱:“一請新郎言一狀,今夜與君進洞房。出閣玉女柔如水,輕風細雨莫粗狂。二請新郎二和唱,夫妻即時上牙床。夫是彩蝶覓清香,妻有嬌蓮初流芳。三請新郎祝三多,相歡求得狀元郎。桃紅柳綠春為媒,青帳朱床結連理。”
在這‘請新郎’裡,一夥人嘻嘻哈哈到了新房,這時候依舊不到掀蓋頭的時候。鄭卓和寶茹兩個今日就是任人擺弄的娃娃,這時候兩人端正坐在了床沿上。
媒婆上前,把五穀、桂圓、蓮子和鑄著‘長命百歲’字樣的銅錢撒在床帳裡,並唱著:“撒帳東,宛如神女下巫峰。簇擁仙郎來鳳帳,紅雲揚起一重重。撒帳西,錦帶流蘇四角垂。揭開便見姮娥面,好與仙郎折一枝。撒帳南,好合情懷樂且耽。涼月好風庭戶爽,雙雙繡帶佩宜男。撒帳北,津津一點眉間色。芙蓉帳暖度春宵,月娥喜遇蟾宮客。”
撒帳完畢,鄭卓結果媒婆放在茶盤裡送來的喜稱,鄭卓的手很穩,即使這會兒有一點顫抖,依舊利落地挑開了寶茹頭上的蓋頭。
寶茹乍見光明,忍不住眯了眯眼,然後兩人就看了個正著。 沒有新郎的手忙腳亂,也沒有新娘低頭的羞澀,這兩人早就熟悉了,這時候對著看著笑了。
“夫君安好!”
“夫人安好!”
這是‘開金口’,等到說完這一句,周遭的人趕緊喝彩,媒婆也上前說起吉利話來。說著還遞過旁邊丫鬟端來的一把小金壺,兩個蓮蓬酒盅兒,這是要喝合巹酒的意思。
媒婆往兩個酒盅裡注滿酒,鄭卓拿過其中一個酒盅,另一個他也趕緊拿起遞給寶茹——兩人這才喝過合巹酒,寶茹抿了一口,果然和傳說中一樣非常苦!她忍不住微微皺了眉頭,再看鄭卓居然還是滿臉笑意,他怕是把一整年的都笑完了罷!
能進新房的都不是一般客人,必然和新人家十分相熟,曉得這兩個是青梅竹馬的少年情誼,看如今的眼色還有什麼不知。自然明白這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對兒,都趕緊的說些調侃話兒。
特別是男賓客,故意要急一急鄭卓,都呼喝這他要去外頭陪客喝酒,拉拉扯扯間就要帶他到外頭去。鄭卓只來得及對小吉祥叮囑道:“好好照顧寶茹!”
有這個帶頭的,又因為規矩,所有客人包括儐相媒婆等人都呼呼啦啦地出了新房往正院去吃酒。屋子裡除了寶茹,就只留下了丫鬟們和門外聽候差遣的婆兩個婆子。
“呼——”寶茹長出一口氣,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側身往床上一躺,整個人覺得已經不能動彈——明明覺得身子底下的花生桂圓硌得慌。
屋子裡除了小吉祥、木樨和菡萏三個,還有原先在這邊由廖婆子調.教的四個丫鬟,這從那些女孩子裡挑了好的,其他的女孩子或者年紀不夠,或者不夠機靈。那四個今日才第二回見寶茹——姚家買下她倆是第一回。哪裡知道寶茹會失了規矩這樣隨意,立刻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吉祥等人卻是十分機靈,立刻就有木樨喊了外頭的婆子打熱水來,而小吉祥則是帶著菡萏開了隨身箱籠,拿了香皂、大手巾、小手巾、香脂、香露等,就到寶茹身旁扶著她坐直了身子,低聲問道:“姐兒可是要梳洗?”
其實這時候應該改口叫奶奶或者夫人的,只是寶茹初嫁,她們改口不過來。
寶茹疲倦地點頭,又道:“還要洗頭!”
之前為了梳牡丹頭,頭髮是拿黏汁拌過的,這時候都板結了,摸上去硬硬的,寶茹只覺得從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