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有多少罪惡,又是佔了多少人的土地時,什麼遊玩的心情都沒了。
以前只知道宗室們奢華無度,真正進來感受之後,才知道他們百姓的血汗錢都到了哪裡!
天下百姓辛苦種田,就是為了一個人的大園子嗎?
這句話一問出來,汴京大街小巷都在議論。
再進宅子,已經不是豔羨誇耀,而是帶了些憤憤不平。
正好明年是科舉年,進京趕考的學生們更是憤慨,一連寫下不少詩文抨擊宗室奢華。
他們飽讀詩書,又是學生年紀,心裡自然有些熱血,如此貪圖民脂民膏的行徑實在讓人不齒!
一時間無數譏諷詩文如雪花般在汴京流傳。
原本這些詩文應該遞給汴京文報,誰知道那邊竟然不敢刊登。
倒是京都趣聞專門增加了版面。
兩相對比,等汴京文報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被狠狠踩了一腳。
什麼文報,什麼整日罵這個罵那個,怎麼到了真正該罵的時候,反而不敢出聲?
趨炎附勢,欺軟怕硬。
呸!什麼文報!
他們外地人都以為兩份報紙並駕齊驅,如今汴京文報不過如此!
外面鬧得沸沸揚揚。
紀煬這邊算著時間,十二月二十五,也就是今年最後一份京都趣聞,用了整整兩個版面刊登被搜查出來所有奢華園子的情況。
每個園子的建造費用還都進行了估價。
其價格讓所有辛苦勞作的百姓暗暗唾罵。
與此同時,報紙上一個小版塊裡更說了,邊關的關市稅就送到汴京,上百萬的關市稅原本給到邊關將士,但這次依照舊律要給到宗室。
這次的報紙,徹底點燃汴京百姓的憤怒。
那麼奢靡的園子還不夠?
那麼有錢了,還要關市稅?
還要跟邊關將士搶銀錢?!
一個江南而來的貧苦書生,站在茶館問下這樣一句。
“公主極富,何須關稅?百姓疾苦,何須清風?!”
他衣衫破舊,袖口還打著補丁,振臂高呼道:“關市稅!不該給宗室!”
“對!不該給宗室!”
“不能給!”
“天下書生請求陛下,更改律法!”
那貧苦書生一愣,誰喊的這句?律法豈能輕易被改?
可身邊的人已經被帶動。
“更改律法!”
“更改律法!”
紀煬站在報紙小院的門口, 如今的報紙小院格外冷清,跟前幾日加班加點印刷完全不同。
從小院出來的, 還有負責辦報紙的晁盛輝, 苗書傑,大著肚子的映月郡主。
他們三人表情不一,拿出來的東西也被御林軍多番搜查, 確定沒有帶出去一個字,這才放心。
紀煬眼神帶著愧疚,等三人到了跟前, 紀煬剛要開口,晁盛輝便搖頭:“報紙本就出自你手, 而且你也多次提醒過, 肯定會出事。”
所以沒了就沒了。
比之心疼, 他們更多是震驚。
震驚紀煬有點瘋?
但紀煬的表情冷靜無比, 哪有半點瘋的意思。
這話當然是揹著人講, 只有他們四人能聽到。
但再多的話是說不成了,御林軍已經走過來, 三隊人馬送他們各自回家休息。
說是休息, 其實是禁足。
晁盛輝跟映月郡主自然是回家, 苗書傑也回王伯給他租的院子。
只有紀煬還不能回。
御林軍首領客氣道:“紀大人, 還請上車。”
上車去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