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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眼睜睜看著被三家霸佔的太新縣,怎麼直接瓦解的。
而這三家瓦解之後分下來的東西,足夠百姓們吃很久的了。
什麼倉庫裡搬出來的農具,全都發給各個村裡,以後各家都能去領用。
鮑家牛棚里拉出來的幾百頭耕牛,平均分到石橋東鎮幾個村子裡,明年再用的時候,還不用掏租金,更不用掏利息。
從被欺凌到反抗,再到分到土地安居樂業。
這才多長時間啊。
紀煬。
他到底都做了什麼?
嵇巡嘖嘖道:“旁的不說,這次也算長見識了。”
“是啊,看著這地方百姓越來越高興,我都有點興奮。”
“聽說整個太新縣人口已經統計的差不多了,從那三家搜出來的布料,會給全縣小孩跟老人做棉衣過冬。”
“這麼好?那他們的糧倉?”
“說是送到定江關一部分,剩下的全在衙門庫房裡,最近還在招人手看庫房呢。”
幾人心中感慨萬千。
眼看兩座石橋都快修好。
等他們離開,也看不到這熱鬧的景象了。
瞧著太新縣一點點變好,縱然是外鄉人,心裡也忍不住激動。
嵇巡想起最新聽到的訊息,低聲道:“其實還有件事,本地百姓不知道。”
匠人們同時看過去。
“知縣大人那,還有三家所有借據,欠條,買賣契約。”嵇巡說著,其實也覺得恍惚,“聽說等戶籍清查,人口清查,土地分配結束之後。知縣大人會當著太新縣百姓的面,一把火全燒了。”
借據欠條,買賣契約?
全燒了?
那豈不是把太新縣所有百姓對三家的欠款一筆勾銷?
別管什麼什麼稅,什麼什麼霸王條款,什麼人口奴役的契約。
全都燒?
若真如此,那太新縣的百姓們,全都變成沒有欠債,沒有負擔的普通百姓?
再也不用擔心,哪天債主惡霸上門?
分土地,欠債一筆勾銷,重新上戶籍。
這跟新生有什麼區別?
嵇巡手下一個匠人喃喃道:“當初我家為給老爹看病,借了不少高利貸,若遇到這樣的知縣,我家小弟也不會被打死。”
眾人沉默。
拍拍這個匠人肩膀。
他甚至沒說,當時因為利息越滾越高的欠款,他去做勞役差點死在修橋的時候。
若不是嵇巡好心,他這會估計跟他弟一樣,已經成白骨了。
想到太新縣知縣夫人施藥,知縣解決無端欠款的事,還給窮苦孩子老人準備冬衣。
這差距難免讓人心裡不同。
這些修橋的匠人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窮苦人出身。
連領頭的嵇巡也是如此,自然對紀煬這樣的知縣抱有極大好感。
“等到燒借據欠條的時候,咱們也去看看。”
“好啊,反正這橋也修得差不多了,九月底就能完工。”
“完工之後就要走了?還真捨不得這。”
“希望太新縣能越來越好。”
“肯定會的。”
嵇巡這訊息自然是真的。
還是從衙門聽說。
衙門將劉家抄家之後,又接收鮑家宅子,修橋的事宜自然回到衙門手中。
紀煬看著幾乎成小山一樣的契約,其實他跟韓瀟大致都看過。
基本都是巧取豪奪的高利貸,一張借條,都能拖垮一個人戶,更是這些百姓身上的枷鎖。
如今大致都過一遍,自然要全都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