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挑眉一笑,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程尋神色變得極快,她輕輕捶了他一下:“算了,你,你這人真是……”
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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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說笑笑,直到宮人內監捧著膳食過來,他們才安靜下來,一起用膳。
用罷早膳後,蘇凌帶她去祭拜了生母蘇氏。
蘇凌繼位後,追封他的母親做了太后。她死後也算風光,可惜生前太過悽慘。
程尋隨著蘇凌給蘇氏上香,在心裡默默說道:“我該叫你一聲婆婆,希望你能保佑蘇凌平安健康,保佑天下人都能過上好日子,保佑我和蘇凌能順順利利,早點解除系統繫結……”
細細一想,她祈禱的事情太多,一炷香恐怕都不夠。
蘇凌忽然道:“咱們得去見一見太上皇。”
說這話時,他的神色凝重。
程尋心想,按理來說,確實是該拜會一下。不過太皇上的瘋病不要緊麼?而且太上皇之前還想殺蘇凌……
想到這些,她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看向蘇凌,輕聲問:“無礙麼?”
蘇凌笑笑:“無礙,放心吧,瞧一下就走,不便久留。”
他既然這麼說了,程尋自然放下心中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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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仍在西苑休養,因為身體原因,有不少力氣大的宮人內監看著他。
昨日皇帝大婚,宮中熱鬧,西苑這邊也描紅掛綠,裝飾一新。
太上皇隱約有所耳聞,他喝了藥,稍微安靜一些,清醒的時候,還會問宮人:“外面吵吵鬧鬧幹什麼?”
他糊塗的時候多,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皇帝,而是太上皇了。
宮人也不敢據實相告,唯恐他瘋起來再打人:“是唱戲呢。”
太上皇“哦”一聲,許是藥效發作了,又沉沉睡去。
今日不知什麼緣故,太上皇醒來又犯病了,不停地喊著:“殊兒,殊兒……”
偏巧有宮人報:“皇上皇后駕到。”
太上皇精神一震,渾濁的雙眼瞬間發亮:“快,快,殊兒來了,是殊兒!殊兒還活著呢,是殊兒啊!”
他哈哈大笑。
然而,隨後走進來的並不是殊兒。
是蕭瑾,和一個有些面熟的女人。
蕭瑾?
“殊兒呢?”太上皇皺眉了。
程尋站在蘇凌身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太上皇果然病得很嚴重了。她看蘇凌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她心裡忽的一酸,悄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殊兒,殊兒……”太上皇桀桀而笑,“蕭瑾?對,是你害死了殊兒。要是沒有你,她就不會鬱結於心,朕不能留你在這人世……”
他低頭去尋找兵刃。
程尋只覺得心裡酸澀難受,她輕輕推了推蘇凌,低聲道:“咱們走吧,不要在這兒了。”
她心說,還見著做什麼呢?這樣的父親,瘋了都不忘殺他。這樣的爹,還見了幹什麼?
她牢牢握著蘇凌的手,心疼之餘,又起憐惜之意。
兩人離開西苑時,還能隱約聽到宮人在那邊道:“太上皇,該用藥了,該用藥了……”
陽光正好,將程尋心頭的陰霾也驅散了不少。她捉著蘇凌的手不鬆,很誠懇地道:“沒有爹爹其實也不要緊,我相信你以後會是一個好父親。”
蘇凌眼眸低垂,只輕輕“嗯”了一聲。
程尋不想他難過,故作輕鬆道:“要不,你帶我在宮裡轉轉,認認人?或者,咱們還繼續,我去給你化妝?”
陽光下,她偏著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一些關心,一些期待。
蘇凌忽然就笑了,他知道她是擔心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