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傷心欲絕就像下一刻就可斷了氣,可是什麼話都別想從她嘴裡得到,盡叫一些沒用的。
他抬眼,見她哭得連鬢邊的發都散了,紅唇黑眸都蒙了一層悲意,他強忍住了才沒皺眉,轉頭對床上的賴遊輕道,“岳父大人,您現下有病在身,切勿憂心。”
“是我以前對她不住。”
見他說完此句喘氣不穩,魏瑾泓想也沒想就轉頭朝門外冷靜地喊,“叫大夫進來。”
賴遊伸手拍胸的手因他的喊叫微微一停,但只停了一下,他就捶著胸大咳了起來。
賴雲煙見狀,心裡冷哼了一聲,嘴裡則痛哭道,“爹爹莫悲,您要是死了,可叫孩兒怎麼辦,那些不知道的,要是都道是您因曾對我之事憂心而亡,女兒這一生真是沒法見人了。”
賴遊原本是裝咳,聽到她這話,一時氣岔,這下可真是大咳了起來。
待大夫急忙進來,又是忙敲他後背,又是灌水,這期間,那孽女都在其後幫手,最後賴遊真怕被她拍背被拍死,忙推了她一把。
這一推,卻把她推倒在了地。
隨後,就聽她在地上哭天喊地,“老天爺哪,父親厭我至此,我還是死了算了,去見我那薄命苦命的娘,也好過在這世間被爹爹厭棄。”
她喊得他心驚肉跳,下一刻,他聽到下人的急呼聲,一睜眼,見她往他的床柱子上撞來,賴遊一口氣又沒憋好,生生斷了一口氣,差點把氣都嗝斷。
他看著她被下人拉住,然後被魏瑾泓抱住在懷裡撫慰,這時進來的她的下人跟著長子的那些下人跪下地,圍著她齊齊尖叫啼哭,勸她不要去死,這把賴遊氣得額上青筋猛烈地鼓動了好幾下,真昏了過去。
昏死過去之前,他還聽到她尖利的聲音在喊叫,“天哪,爹爹這是要逼死我,我還不如死了去見我孃的好。”
她這一喊叫,賴遊腦門心刺疼就像被細刀子鑽,最後的念頭就是醒來的時候,千萬別讓他見著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商門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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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賴雲煙跟著小嫂子吃好午飯,還沒聽到賴遊醒來,她便還真是不走了。
下午她又等了一會,賴遊叫了魏瑾泓進屋,不多時,魏瑾泓出來對賴雲煙道,“岳父大人說你有心回來看他是好的,他心中甚是歡喜,說你日後再有空閒,便多來瞧他幾趟。”
賴雲煙拿帕擋眼假哭,“可若是歡喜我來看他,妾身這都要走了,父親大人怎麼連見我一眼都不見?”
再見你一次,哪怕就一眼,怕是都會被你氣死。
魏瑾泓強忍住了衝動才沒諷刺她,他靜默了一會,才道,“回罷。”
見她又當著下人的面嚎哭了幾聲,這才心滿意足地起身,他果斷地撇過眼,不再去看她的惺惺作態。
有時他甚是想不明白,為何前世的江鎮遠會為這樣一個心腸不善,舉止矯揉造作的的棄婦連命都可捨棄。
他明知她不是個討人歡喜的女子,有時心惡起來,便是那惡鬼都要退避三舍,那樣一個隱士大族出來的男兒,卻為這樣的一個女人迷了眼,魏瑾泓是真不知那個步他後塵的人在他死的那刻,可曾有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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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到魏府時,即便魏瑾泓這時還坐在身邊,在馬車內的賴雲煙還是伸手重重地捏了自己的眼角。
她把眼角捏到發疼,拿出鏡子一看,見銅鏡裡的自己兩眼發紅,又接著用手死掐了自己的鼻子兩下,見全紅了,這才收了銅鏡下車。
待進了府,到了魏母處,一請完安,賴雲煙便跪在了魏母的腿前,像小貓一樣嗚咽地哭。
“這是怎地了?”魏崔氏驚得撫著賴雲煙頭髮的手都抖了一下,抬頭朝大兒望去。
這大兒媳是中什麼邪了?話沒好好說幾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