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猶豫了再三,還是把賴雲煙的反應如實告知了夫人。
魏母聽後,淡道,“你怕她生氣作甚?你是我身邊的老人,她不敬著你,便是不敬著我,失禮的是她,不是你。”
這廂賴雲煙走了官道回去,行了兩裡地,自家的封地裡出來兩隊護衛,一路護送她到了通縣。
那廂,任金寶提著筆在燭燈下算銀子,算來算去算到最後,白淨且胖乎乎的胖子愁眉苦臉地道,“明日姐夫大人要是不把當家權交給我外甥媳婦,我還是一頭在他面前撞死,去下面找姐姐哭去。”
他每年這麼多的孝敬錢,可不是讓一個小妾一年十七套頭面,好像不要錢地打。
他夫人他都捨不得,一年頂多五套,多一套,他連吃肉的心情都沒有。
“咦?”任金寶這時又看了一眼聚豐齋出來的帳冊本子,捏著胖手指又翻了一頁,不禁肉疼地道,“還有根玉簪子,那敗家老孃們。”
不算不知道,一算快要嚇死他的老命了。
這還只是他聚豐齋出來的帳,想到這小妾還會化名在別的地方花他姐和他的銀子,任金寶明日食肉的心情算是徹底沒了。
想來,還是他外甥女好,挑的東西都是他聚豐齋出來的,眼光好得不行,挑的全是上上品,錢也讓他這老舅賺了,真是個貼心聰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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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行路慢,賴雲煙過了寅時,天快破曉時才回到通縣的魏府。
一回去就是洗漱用膳睡覺,直到當日夕陽西下才醒過來。
醒來讓杏雨傳膳,梨花則在她耳邊道,“大公子似醉得不輕回來了。”
“嗯。”
“小姐,”梨花叫她,“要不要送點補湯過去?”
賴雲煙一聽,忙點頭道,“送。”
不說她都忘了,她多少要裝點樣子給府裡的下人看。
梨花差廚房去燉補湯,遇上一見到丫環,她就語帶憂慮地說大少夫人甚是擔心大公子的身子,這就要去廚房給他燉補湯去。
這日夜間,賴雲煙正看書時,曾安突然來了,在外屋隔著屏風對她說魏瑾泓病了。
賴雲煙剎那嚇了一跳,轉臉去看梨花,還沒對她的丫環表達敬佩感激之情,這時曾安又在外道,“大夫說是酒醉之後受寒引起的高燒。”
賴雲煙頓時失望不已,有些意興闌珊。
“少夫人……”曾安又在叫她。
賴雲煙搖搖頭,嘴裡答了話,“我去看看。”
說罷起身進了裡屋,換了身上舒適的青袍,穿了件白色的絲裙,掛了白玉墜,頭上還戴了朵白玉小花,穿得跟守喪般去了魏瑾泓那邊的屋子。
他們屋子雖說是正側之分,但隔得遠,賴雲煙原本打的就是魏瑾泓就是死在那邊,她這邊也聽不到哭喪聲的主意,但一到了魏瑾泓的屋子,見侍妾丫環都哭得梨花帶淚,她頓時頗有些扼腕。
這哭喪聲聽來其實也是好聽的。
要是人真死了,那才是真真好。
賴雲煙心裡感嘆著,臉上一片焦慮又強自鎮定的模樣進了內屋,一見到被蒼松灌藥的魏瑾泓,見他臉色緋紅,眼睛緊閉,額上滿是虛汗,她就褪下了那張著急的臉。
這屋裡的這兩個小廝,比誰都知曉她與魏瑾泓現下比相敬如賓還冷淡。
“如何?”藥喂下去後,賴雲煙朝蒼松問。
“奴才不知。”蒼松回頭拱手道。
大公子說了,不管大少夫人現下如何,他們當下人的,不能對她不敬。
她完全變了個樣,蒼松都不知他們大公子娶了個什麼樣的妻子,她以前對大公子的傾心,難不成都是假的嗎?
要不然,怎會對大公子這般無情,定要請來管家去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