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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編排都確定了嗎?」
「嗯,可以先試印了。」
「好。」
戴雲裳在電腦前伸了個懶腰,自座位上起身,呼了口長氣。「終於都完成了。」
「對呀,也多虧學姐願意回來擔任主編。你先回去吧,門我來關就好。」
「那就麻煩囉,再見。」
向二年級的社團學妹道別後,她回到教室準備收拾書包離開。當她向自己的座位走近時,發現有本書正躺在她的桌面上,是張愛玲的《流言》。
「啊,那是一個男生拿來給你的。」教室裡一位留校晚自習的同學瞧見還遲疑著的戴雲裳,一面吃著便當,一面向她解釋。
「是徐子靜。」另一位與戴雲裳高一同班的同學聽見後,跟著補充道。
徐子靜?那傢伙送這東西來幹嘛?
滿是困惑的翻了翻桌上的散文集,,這是要自己幫忙還書的意思嗎?雖然能理解他沒甚麼朋友,不過要找也是找維維才對……
她於是又大略翻了下內頁,忽然間,她注意到某一頁特別難翻,正是〈必也正名乎〉這篇。有封信被夾在書頁之間,她的腦海立即浮現先前徐子靜向自己所說的那句:「等我回去寫封情書吧。」
當時的自己實在太難過了,對於他的話也只是聽聽而已。這段日子她既不想面對維維,更不願與徐子靜碰頭。
還真是沒有辦法一如往常呢。
隨手將信連著書一同收進手提袋,走出教室。她來到教學大樓後頭,這才又將那封信拿了出來,並且拆開。
從字與字平均的間隔能感覺得出來筆者很努力要把字寫得整齊,雖讀起來不吃力,但在戴雲裳眼裡這字跡仍是有些凌亂。
戴雲裳:
我喜歡你,但在我意識到這點之前,我更早意識到你喜歡賴維維。
雖然你對我總是沒好臉色,但我總覺得這才是你真正的模樣。當然偶爾也希望你能對我溫柔些,畢竟我不是。
我對你印象最深的是你那股根深蒂固的執拗,以及如你文章中所寫那般確信自己一定能與維維在一塊的堅定信念。起初我喜歡你,是由於你的倔強,因為我從來不覺得自己一定能獲得甚麼,看到你理直氣壯的執著,欣羨之情莫名而生。如今縱然你身上那些特質都將消失殆盡,我仍會繼續喜歡著你,因為現在的我喜歡的是戴雲裳。
我很珍惜每回與你說話的機會,可嘴裡總吐不出甚麼好話,想故作輕鬆的關心幾句卻也顯得彆扭。心裡也會擔心會不會有天你再也不願與我多說一句了,就算只是一句「考試加油」也好,我一直在等待。
這是我的告白,無論你接不接受,我都會繼續喜歡你,直到我不再喜歡你。
最後,你每年投稿文藝獎的文章,雖然講不出甚麼感想,但我都讀過。
徐子靜
閱畢,她將信紙對摺再對摺,塞進位制服裙口袋。「那傢伙說到底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呀。」
寧願如此徒勞等待的我們,說好聽點是痴情,但其實就是不知變通。
誰會想和一個不知變通的人在一起?
雖然想以激問的口吻這麼問,可確實是有的。
好比說這個特意給自己捎來一封情書的臭臉男孩。
身上的執拗都將消失殆盡呀……確實呢,而且她花了漫長歲月寫給維維的情書及心意,他是怎麼樣都收不到了。
由於張愛玲的文字,他對子靜二字總是擺脫不了庸俗的印象,打從第一回聽見徐子靜自我介紹時便是如此。
既定印象真是件恐怖又難以避免的麻煩事。
她手中仍握著空空的信封,上頭甚麼也沒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