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上筆帽,語氣淡淡:沒有就算了。
季夏連忙道:有空有空!你要去哪?不過我得先打電話告訴我爸媽一聲。
陸南敘嗯了一聲,等季夏去教室外面打電話,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他就知道這招百試百靈。
季夏打完電話,按著陸南敘的意思沒讓司機跟著,站在教學樓外面等他,等到校園裡的人都快走光了,季夏甚至以為陸南敘是不是耍自己時
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從前方傳來,季夏抬眸,火燒肆意的晚霞裡,陸南敘騎著腳踏車單腳支地,襯衫衣角在夏風裡翻飛。
他臂肘撐在腳踏車把手上,眼睛裡帶了點笑意看過來:
夏夏,上來。
天地之間的顏色彷彿一瞬間消失殆盡,只有眼前少年沾上鮮活的色彩,熠熠生輝。
季夏忍不住按上胸膛,靜謐的暮色裡,他聽到自己大如鼓雷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撞得耳膜嗡嗡作響。
那一瞬間,他想的不是陸南敘喊他夏夏怎麼辦,也不是陸南敘到底想幹什麼,他的腦海裡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完了。
季夏回過神時,已經坐上陸南敘的後座,書包被放在前面的簍子裡,亮起的路燈飛快往後倒退。
他把手指伸進後座的鐵網裡勾了勾,試圖回憶起剛才見到陸南敘時的感受,卻怎麼也捕捉不到,想不明白,但它確實短暫地存在過,並且勾得季夏抓耳撓腮不得安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夏琢磨半天沒什麼頭緒,索性丟到腦後,四處張望著兩旁的街道
是那種破舊的夜市,看起來不怎麼幹淨,卻人來人往充滿了煙火氣,有餛飩攤、燒烤攤,還有搭著棚子賣衣服、奇裝異服耍馬戲的,各種各樣全是季夏沒見過卻夢寐以求的那種市井氣。
季夏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微微張著嘴到處盯著亂看,忽然一個小猴在人頭頂上做了個招手的姿勢,季夏看到後忍不住笑得身子亂晃。
陸南敘聽到笑聲,眸子柔軟下來:小心。
話音還未落下,先前那隻猴子掙脫鎖鏈跑到馬路中間,陸南敘緊急剎車兩腳撐著地迫使腳踏車停下,巨大的慣性讓笑得眼淚都出來的季夏一下子撞上陸南敘的後背。
少年人清楚的心跳隔著溫熱的脊背傳過來,與季夏的重疊。
砰、砰、砰
遠處不知誰放了煙花,五顏六色炸亮了黑色的天空。
季夏一時分辨不清這到底是放煙花的聲音還是心跳,這煙花究竟放在了天上還是炸在了他的心頭。
哪裡來的學生啊,給我下來,撞壞了我的猴,賠錢!
養猴的老頭抱著只猴從後邊揮著旗子出來,踩著拖鞋罵街。
季夏明明看到陸南敘根本沒有撞到猴子,根本是這個大叔在胡說八道,擼起袖子就想衝上去理論。
卻被陸南敘拽住手腕拉到一邊:這邊的人我都認識,我來說吧。
陸南敘摸了摸季夏的頭髮:你在這邊等我一下。
季夏:要不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陸南敘從旁邊的小販手裡買了串糖葫蘆塞進季夏手裡:你不相信我?
季夏垂眸看著手裡糖葫蘆的枝幹:好,那你小心。
因為太過擔心,又沒事可幹,季夏便在原地吃起了冰糖葫蘆。
吃到 哄人 彆氣了。
草地位置偏僻,路燈覆蓋不到這裡,朦朧的夜色裡,陸南敘的話帶著十足的威脅性和狠戾,季夏卻聽出了他深深的不安。
季夏藉著月色看著陸南敘的眼睛,聲音很輕卻篤定:我沒想走,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走。
眼前這個人之前是他的任務目標,後來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