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不由得暗自佩服。
娘娘可真厲害，她們還沒聽明白呢，娘娘就下達了完美的指示。
瑤迦足足彙報了半個時辰，期間楚月凝還讓她喝了一盞茶，潤潤嗓子。
之所以要花這麼久的時間，是因為她作為總領女官，直接對皇后負責，掌管著各項大大小小的事宜。
接近尾聲時，瑤迦雖嗓子有些啞，但聲音依舊平穩無波。
“...徵召軍醫一事，大部分學宮醫學院學子報名，自願前往戰場救治傷兵......”
“嗯，便允他們去吧。”
楚月凝輕輕點頭，眼簾抬起，明眸閃爍著細碎的光亮，仿若有星光墜落其中。
嗓音也不再懶散，變得沉重而堅定，蘊藏著深邃的哲理，有著洞悉世事的智慧。
“親身經歷鮮血的磨礪，溫室裡的花朵才能無懼風雨，在醫學之路上走得更遠。”
“大秦不會虧待他們，一切待遇依照去年。”
“是，娘娘。”
瑤迦恭敬應道，隨即彙報最後一件事項。
“娘娘，醫院預計明年竣工，不知您有何籌劃？”
“眼下不急。”
楚月凝翻了個身，讓宮女按另一邊腰，又恢復成了慵懶愜意的姿態。
她把玩著胸前垂落的髮絲，語氣慢條斯理。
“等明年戰事結束，招聘醫者，另外再培訓一批護理人員。”
“工錢待遇從優。”
“護理人員？”
新穎的詞彙令瑤迦表情一愣，不明所以地喃喃道。
楚月凝眸光流轉，沉吟片刻後，言簡意賅地解釋。
“輔助醫者診治、協助患者積極治療，與醫者平級。”
這番解釋，讓在場之人均面露訝異之色。
前半句聽上去類似於藥童，後半句卻推翻了這個猜測。
儘管察覺到了眾人的困惑，但楚月凝並未多加解釋。
在她看來，不論醫生還是護士，同樣辛苦，同樣值得尊敬，本就不分上下等級。
她揮手示意宮女們停下，然後伸了個懶腰，繼續囑咐。
“屆時儘量招收女子，她們更加耐心細緻。”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外，還有一點楚月凝的私心。
相比於男子，女子天生力氣偏小，加上世俗偏見，無形之中，少了許多崗位競爭機會。
而從古至今，社會的資源都是向男性傾斜。
或許現代的楚月凝改變不了局面，但大秦的楚皇后可以。
既然社會的天平不公，那便由她來為女性同胞們增加砝碼。
今日天光黯淡，殿內燃起了燭火，光線明亮中帶了點朦朧。
楚月凝慵懶靠坐在沙發上，神情有些漫不經心，一雙眸子卻燦若星辰，熠熠生輝。
在瑤迦眼中，娘娘宛若溫柔皎潔的月亮，又似巍峨不倒的高山。
為天下女子們指引方向，為天下女子們遮風擋雨。
她無需仰仗陛下的庇佑，無需沾染他的光輝。
因為她本就光芒萬丈。
瑤迦突然想起娘娘曾送過她一句誡言。
一個女子並不需要依附於父親、丈夫、子嗣，乃至任何人。
不需要仰仗他人的鼻息，搖尾乞憐，苟活於世。
她們自身就能閃閃發光。
她們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