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許鳴激動的喘著氣,當他的視線從這人身上移開,才注意到整個房間被一層深藍色流動的熒光物質包裹了起來,嚴絲合縫,連地板上都是,整個房間流動著暗光像水族館一樣。他不禁懷疑起是不是自己在做夢,這場景未免太過超現實了。
地上的人在一聲悶響後很快又爬了起來。夜裡黑,白許鳴坐在床上眼裡只看得見那傢伙的輪廓——也正因如此,什麼都看不清的他肌肉越發緊繃,隨時準備開幹,然而那人沒有任何過激行為,只是很乖巧的攀在床沿上。
白許鳴心中充滿警備,兩人對視一陣,白許鳴越看越覺得背心發涼,心想,這恐怕是隻女鬼。
白長裙,黑長髮。
電影裡的女鬼不都是這種形象嗎。
女鬼歪了歪頭,露出一口能反光的白牙,看樣子是笑了笑。
白許鳴心裡緊張,見她還笑嘻嘻一點不嚴肅,心裡不安更甚。
他出言呵斥:“笑屁!你他媽是人是鬼!”
那人似乎仰起頭,一開口聲音清亮又空靈,語調不疾不徐。他解釋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龍君。”
聾軍?膿菌?
到底是什麼鬼,他這解釋在白許鳴聽來如同廢話,還以為他在轉移話題呢。
白許鳴皺起了眉,手裡攥著的一小塊被子已經被汗給浸溼了,他的心裡砰砰砰直跳,似乎血液都在加速流動。
“你想幹嘛。”他的聲音裡藏著微不可聞的緊張。
對方似乎動了動,衣料蹭著床單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白許鳴咬緊牙關,警惕著他發動攻擊。
“……我來找你呀。”龍君說著低下了頭,說了句平常女鬼慣會說的話,說完一頓,似乎是竊喜了一下,接著又沉下聲音強裝嚴肅的說道:“寶寶不能沒有父親在身邊。”
白許鳴的表情由目瞪口呆轉為滿臉疑惑最後定格在怒髮衝冠上。
他心中第一反應是這竟是個男的?第二反應是這人絕對跟白天那庸醫有關係。他一腳把龍君重新踹回地上,迅猛的跳下床跨坐在他胸膛上用膝蓋將人死死壓住,雙手像鉗子一樣鎖住他的咽喉。
他吼道:“老實交代,你跟那個醫生是什麼關係!你怎麼進來的!”
這力道對普通成年男人能造成極大的壓迫,但對龍君而言根本傷及不到皮毛。他臉不紅、氣不喘,直直的看著白許鳴怒氣衝衝的臉。他身為龍君,夜視力極好,晚上看東西毫無障礙。這會兒白許鳴那張驚人的俊臉離他不到一尺遠,簡直惹得他臉皮發燙要燒起來了。
這濃密的眉毛,深陷的眼眶,挺直的鼻樑,這緊繃的面板,犀利的眼神,性感的唇珠。
龍君心猿意馬,一下沒收住力,氣場狂亂波動。
腹部突然過電一樣抽痛,白許鳴還未來得及尖叫便痙攣著倒在了地上。
龍君嚇了一跳,趕緊抱住他放在了床上。
“天……你還好嗎?”龍君見他痛苦的蜷縮著身體,心裡慌亂不已。他用自己的額頭貼上白許鳴的額頭,微弱的光亮在接觸的面板上流竄。
不一會兒,白許鳴肉眼可見的穩定了下來。他大聲喘氣,心有餘悸。在方才的幾秒內,他感到了全身上下的筋肉、器官從七面八方朝著腹部拉扯的劇烈痛感,整個人的體內近乎被撕裂,血漿崩裂幾乎就是下一秒的事情。
他憤怒的瞪視龍君,咬牙切齒地罵道:“你他媽……在搞什麼鬼!”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的從額頭滑到領子裡,他雖然表情凶神惡煞,但依舊難掩狼狽。
龍君心中有愧,現在看他彷彿看一隻剛受了委屈正在炸毛的小貓咪,連忙安撫道:“是我不好。我剛剛……心裡有雜念,沒有控制好‘氣’,嚇到了寶寶。”
白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