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敖旭日夜守著他,不,這不是關鍵,白許鳴發現了一件更為驚人的事,那就敖旭總能知道他在幹嘛。
這很奇怪,畢竟並不是所有時間敖旭都呆在醫院,但是他卻總能知道自己吃了什麼,吃了多少,走去了哪裡。
簡直像裝了監控裝置在身上。
有一天下午吳稚來醫院探望他,他很憂心地跟吳稚提了這件事,後者幫他檢查了身上和房間,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白許鳴知道吳稚是特工,因此一顆心落了下來。
可是,晚上敖旭來後臉色一直不大好,他欲言又止了數次,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今天下午,吳稚來過了?”
白許鳴心裡警惕起來:“關你屁事。”
敖旭瞳孔微動,潤了潤嗓子,又問:“……你為什麼會跟他產生肢體接觸?”
這下,白許鳴驚了。他一股腦地從床上翻了下來,赤腳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嘴裡火星四射:“你他媽監視我?”
下午吳稚幫他檢查身體時確實脫了上衣和外褲,白許鳴擔心自己身上是不是又被裝了什麼侵犯隱私的高科技。
敖旭搖搖頭,道:“我沒有。”話音剛落,就被白許鳴一拳砸過來,揍歪了頭。
“少糊弄老子!你又想幹嘛!”
白許鳴恨透了他說謊隱瞞,上一次他為自己愚蠢的寬容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一次,他絕不會姑息這種行為。
敖旭緩慢地轉過頭,聲音清澈又溫柔,彷彿剛才被打得不是他。
“我真的沒有,相信我。”
“相信你?你配麼?”
“相信我,”敖旭輕輕的握住白許鳴的手,聲音裡出現了懇求的意味:“相信我。”
“你把我當畜生哄呢?”白許鳴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的手,罵道:“豬都比老子長記性!少糊弄我,快說,你又使了什麼手段!”
他真是嚇怕了,生怕肚子裡又長出一個肉球,要面臨皮肉脹破的慘狀。
“你別急,我解釋你聽。”敖旭彎腰給他並齊了拖鞋,勸他:“你先把鞋穿上好嗎?地上涼。”
白許鳴最討厭他這副不溫不火、假惺惺的模樣,一腳踢開了拖鞋,坐到了病床上。
受了挑釁的敖旭也不惱,走了幾步去把拖鞋給撿回來,又並齊放在他腳邊。那雙米色的腳勻稱,指甲圓潤,泛著盈盈光澤,指節修長分明,像上等的竹子,這樣一雙模樣高貴的腳踩在地上,卻因為冰涼微微蜷縮,像大老虎的爪子,敖旭忍不住心頭髮軟,覺得真是可愛。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晚上你情況危險,如果任天雷劈下,你肯定性命不保。”敖旭垂下眼,有些痛苦地回憶起那時的景象。
“我早跟你說過,我寧願死都不要再跟你見面,你根本就沒聽進去,對你來說我的話全是廢話,是嗎?人類憑什麼對你指手畫腳,是嗎?”
“是,”敖旭短促地承認,挺起來的背脊突然感到不堪重負,他深吸一口氣,道:“我是沒聽進去,但我真的沒有認為那是廢話,你永遠都可以對我指手畫腳,白許鳴,因為我愛你。”
他說完,突然急促地喘了口氣,不給白許鳴任何駁斥嘲諷的機會,一股腦兒地把話說了出來:“我意識到錯了。從前我錯得離譜,我也想滿足你的一切願望,但是那時候……那時候、我承認我是自私,我不能接受你死去,更不能接受我們永不相見。所以,白許鳴,我把自己的皮剝離下來,做成了一件龍羽衿,然後披在了你身上。”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敖旭的語氣微微激動,甚至有些興奮,如果拋去一切,他的確是得意於自己做出了這樣的行為:“那意味著,我把我幾乎等於永恆的生命與你共享了。鳴鳴,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