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習慣在同第一次見面的人握手時用力些,一個是表示自己的熱情,一個是彰顯自己的力量,讓人重視。賀之洲沒有,他握手就和他的笑容一樣,叫人如沐春風,怡然自得。
白許鳴才見到他真容不過五分鐘就已經順理成章地產生了好感。
可惜賀之洲沒有多留,吃飯時他說自己要回房繼續研讀劇本就先走一步了,留下週訪陪他們吃吃喝喝。
一路舟車勞頓,飯後吳稚給白許鳴整理了房間,他匆匆洗過就睡了。
第二天,一行人租了個大巴和幾輛麵包車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山裡。
頭幾天白許鳴是沒有戲的,但是周訪說他沒有演戲經驗,要求他把檔期空出來到劇組裡先體驗體驗。
就算沒有精湛的演技也不能因為他個人的幾句臺詞拉低劇組平均水平。
他的嚴厲反倒刺激了白許鳴的好勝心,特地買了個本子天天在劇組泡著,記下導演說戲時候的關鍵點。
《夢亂》劇組裡的大牌演員不少,檔期都是錯開的,協調後決定先讓戲份重的拍。
賀之洲身為主演戲份最重,頭兩週全是他的戲。大巴每天八點出發,白許鳴算是起得早的,但每天他上車時賀之洲已經坐在巴士上看劇本了。
這令他不得不佩服。
一個行業裡成功的人除了抓住機遇,就是要好好努力,不浪費機遇。賀之洲數十年如一日磨練演技無疑成為業界翹楚。
頭兩天白許鳴只是默默地關注著賀之洲,卻不敢上前搭話,怕耽誤他鑽研思考。直到有一天,賀之洲下馬時跛了腳正痛得滿頭大汗之時白許鳴給他送去了冰水,他倆才有了第二次交流的機會。
“謝謝你。”
“沒事。”
白許鳴戴著帽子,脖子那一截兒面板曬得有些發紅。
廣西的太陽毒辣,空氣又潮溼,塗了防曬霜也會因為流汗流掉,實在不好受。
賀之洲笑了笑,道:“這幾天辛苦你了。”
這話白許鳴哪兒擔得起。忙道:“沒有的事。”賀之洲在三十多度的天氣裡穿著整套軍裝,騎著馬,在太陽下、樹林裡汗如雨下地演戲,有的夜景戲還得躺在草叢裡,廣西生態好,一些小蟲子又野又毒,咬得賀之洲身上起各種疙瘩。
最危險的一次,樹上盤著一條蛇,要不是鋪軌道的時候驚動了它,被發現了,賀之洲很有可能就被咬一口。
因為這些事,白許鳴對賀之洲產生欽佩之情。
演藝圈裡用替身、摳圖的不少,賀之洲身為影帝還能保持這麼高的覺悟實在不易。
“你今年多大了?”賀之洲擦了擦汗,絲毫沒有架子地跟白許鳴聊天。
“二十六了。”
“哦,”賀之洲笑了起來:“那還很年輕啊。這個年齡能有這麼多成績很厲害呀。”
“沒有的事,只是比別人運氣好一點。”
“謙虛了。”雖然這麼說,但看錶情,賀之洲對這個回答是讚賞的,他又問:“第一次演戲是嗎?”
“之前有拍過宣傳片,這是第一次參與電影拍攝。”
“哦。電影和其他的傳媒形式還是有很多差異的,你是模特出身,這段時間跟著我們出外景有沒有什麼想法?”
白許鳴低頭笑了下:“就感覺……各行各業都不容易吧。”
賀之洲也跟著笑了笑,道:“有什麼問題都歡迎你來跟我交流,我們可以一起探討探討。”
“謝謝,”白許鳴吃驚於他的平易近人和謙和友善,驚喜地說:“真的謝謝您,那以後我可能會不時叨擾,希望您別介意。”
“沒事,只要別再零點過後找我都行。”賀之洲站了起來,道:“該我上戲了,你進棚子裡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