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雖說這似乎確實是一個女子一輩子最期待的事,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她。
魚家只是濰城的一戶小商家,魚父一開始只是林家的一個識字的賬房先生而已,只是他生得好,被林家千金給看上了,林家夫婦感情甚睹,由於生千金時傷了身子,便只有千金這一個女兒,見女兒喜歡,魚父也算是一表人才,便將女兒嫁了過去。
魚父也確實算是有些本事,雖說沒有將林家家業做大,但也至少沒有倒退過,跟千金感情也算是相敬如賓,三年後便有了魚皎皎。
不過跟林家夫婦不同,他娶千金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部分利益糾紛在裡頭,本就不算完全的情投意合,再加上外頭總有人說他是靠這張臉上位的,原本的柔情蜜意,就這樣一點一點消散,在看到千金生下的是女兒後,更是被消磨無幾。
加之後來又遇上了‘真愛’,養在了外面做外室,直到外室抱著兒子上門,千金才知道了這件事,當場被氣死,後來外室做了繼室,魚皎皎的日子自然也不好過了起來。
可能是親眼目睹了父母感情的不幸,魚皎皎對婚姻並不抱有多大期待,而繼母也像是有意忽略一般,在她到了嫁娶年紀時也沒有幫著相看,以至於她成了‘老姑娘’,除了別有心思的,基本沒有正經人家來求取。
後來魚父繼室生的兒子在外跑商,被山寨裡的山賊給扣了下來,魚父就這一個兒子,那簡直就是命根子,散盡家財也是要救他的,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他那個貌美的女兒,本來他是打算獻給權貴的,但現在為了兒子,也只能便宜山賊了。
當然,光是一個女人肯定是不夠贖回孩子的,所以還有魚家的一半家財都被當成了嫁妝送來。
魚皎皎對此是無所謂的,別說她就是沒有意見,就是有,她也反抗不了,畢竟她一直就沒掌過家,根本沒有機會跟他們去鬥。
魚父是從微末中崛起的,所以他深知後宅女人發起狠來比山匪都要狠,也清楚自己做得是不太地道,所以自魚皎皎母親死後,她就一直被看管在小宅院裡,不讓她掌家,讓她學的也盡是女德女戒之類的,直到後來見她出落得越發出挑,才起了旁的心思,開始教她跳舞彈琴。
魚父想將她培養成一朵菟絲花為他謀取利益,不過為了達到目的,也不曾虧待過她,是以現在將她送給山匪,心裡也是在滴血。
魚皎皎並不傻,畢竟她看到外室逼死母親時已經記事了,一直沒動手只是因為魚父對她的束縛太嚴重了,所以才需要徐徐圖謀,但弟弟被抓之事卻著實讓魚府兵荒馬亂了一段時間,也正好給了她機會。
她被人抬到山上時就惡意的想,魚父跟她那個‘人美心善’的繼母,不知有沒有被火給活活燒死,還是僥倖活了下來,而她那可憐的弟弟,回去後若是發現不僅父母沒了,也沒了家業可繼承,不知會難過成什麼樣?
當然,也有可能弟弟連山都被下就死了,畢竟山匪哪裡會講什麼道義?利用價值沒了,人也自然也一塊沒了好,免得將山寨中的情況給暴露出去。
按照魚皎皎的想法,既然大仇得報,接下來自己是死是活就無所謂了,她並不對婚姻抱有什麼期待,更何況濰城眾所周知的一件事就是降龍山寨的寨主,她是個女的。
在這個對女子限制頗為嚴苛的國度,只她這個性別就足以讓她比其它山寨拉了不少仇恨了,更別提她還從沒掩飾過自己喜歡女人的事實,上流社會將男人養男寵、女人養女寵視為風尚,但在濰城這種小地方顯然這是不可能成為風尚的,反而遭人唾棄。
魚皎皎倒是很欣賞對方這種藐視世俗的態度,不過倒從未想過自己會跟對方有什麼糾葛,只是下花轎時瞥見了她沒有一絲傷痕和練武所留下了繭的青蔥玉手,拜堂時離得近了,又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