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我必要查出江南道大洪水的真相，為百萬亡魂討說法，將那些害人者盡皆屠戮！”
武明月看著一路上的蒼夷慘狀，隨處可見的屍體。
心頭憤怒與悲傷，已經很難壓制。
“嗯。”
秦政點著頭，看向海富貴。
“你怎麼看，海大人？”
“我也不知怎麼看，大人。”
海富貴表情悲涼，炯炯有神的眸子裡，噴著一些怒火。
“你不知道？”
秦政這幾天調查，已經掌握了不少資料，當即指著遠江某個大壩所在方向說道。
“江南道水患不是今天才有，歷朝歷代以來，都是朝廷治水之重，去年年中，朝廷撥款超過千萬兩銀子，用於修建加固一共八處堤壩，在這次的大洪水之中，其中七處，都在短時間內被沖垮，並且十分巧合的，在差不多時間內一起決堤，導致九江治水齊灌，淹沒了九江中下游沖積平原的全部區域……”
“海大人，你所在平波縣亦有一處滄瀾大壩，為何就能獨存，沒有決堤呢？”
“是你們平波縣有大賢聖人，庇護了平波縣，還是你們的滄瀾大壩，有水利建築方面的超級人才，帶領著施工隊用最少的銀子，卻修建出比別的大壩都要好得多得多的堤壩？竟能扛住這千年難得一遇的大洪水？”
海富貴嘆口氣，模稜兩可的回應著。
所言還是不實不盡，更沒有提及他所藏資料一句。
秦政與武明月對視一眼，先前兩人商量的結果，秦政扮演欽差身份，全權處理江南道事宜，武明月就充當船上開船的小角色。
此時海富貴還是老狐狸的樣子三緘其口。
兩人也沒有辦法，只能是開著船，一路逆流而上，到達洪水現場蒐集更多線索。
“那些人是幹什麼的？”
前方是縣城遺址，看到很多人在殘垣斷瓦里挖來挖去，這樣子不像是前面所遇到的‘撈屍人’群體。
海富貴有些疑惑的出言相問。
“大水瞬息而至，帶走了人，卻帶不走家家戶戶的資產錢銀。”
“這些人，便是從四面八方過來碰運氣‘發財’的唄。”
秦政早有了解，輕輕淡淡說道。
“這怎麼可以，到處都是水淹過後的屍體，撈屍人做好防護，尚且有可能感染瘟疫，這些人什麼防護都沒有，但凡有一人感染沒有及時撤離，那邊是人傳人一發不可收拾，大範圍瘟疫散播，會死更多人的！”
“總督府與江南水師，不管他們，任由他們發死人財，帶來潛伏的重大瘟疫可能嗎？”
海富貴聞言色變。
“總督府與江南水師才多少人？數百萬災民賑災與治安維護都顧不過來了，還能管得了這些人？你別看他們穿的破破爛爛好像叫花子一樣，其中兇悍之輩可不在少數，基本上都是江湖上刀口舔血的人來發這筆財的，若沒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勇氣，他們也不敢來啊。”
一路說著話，抵達原來豐順大壩的遺址，周圍盡是堤壩決口時被沖毀的石塊，仔細檢查著，可以發現這大壩耗費過百萬兩銀子加固修復，但用材卻是十分粗糙，十足十的‘豆腐渣’工程。
而有些石塊上面，還能找到人為破壞的痕跡。
這不難推斷出，江南道大洪水發生之前，連日暴雨導致江河水位上升，七處堤壩同時決口，大概是有人做了部署，對堤壩進行了人為破壞……
但背後主謀是誰？
為何要這麼幹？獻祭百萬人，只為以後大肆收歸無主之地，施行先前江南道總督林懷民數次諫言的改稻為桑政策嗎？
這收益顯然不會比損失更大，且發生這麼大件事，江南道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