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少被推到午門挨廷杖。
他們當然沒有參與昨夜之事,寢宮裡真正死的人是誰、那把火是怎樣燒起來的,朱翊鈞心中自然一清二楚。
但這是借題發揮算總賬的時候,朱翊鈞要讓人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做“莫欺少年窮”,尤其那個少年還是皇帝。
朱翊鈞還記著,那些齊齊上書阻撓他動作的朝臣們,就算當時他以利挑撥,讓這些老傢伙的聯盟分崩離析,可這些人做過的事情,爭奪天子的權柄、藐視天子的威嚴,一樁樁一件件,他可都仔仔細細的記著。
沒有人敢出聲置喙,連失去兒子、手握重兵的太平王都沒有動作,他們這些人,更是像死了一樣緘默。
火燒天子寢宮,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太平王世子以前在京中明明那樣安分守己,怎麼跟中邪了似的。
他死了乾脆,可他們這些人怎麼辦?皇帝要是平常殺臣子,那是要被唾罵暴君的,可是眼下,作為被燒了寢宮的受害人,皇帝就算殺的人頭滾滾又算的了什麼?
無人會為他們喊冤叫屈,只會覺得這些人是欺君罔上、罪有應得,讓天子蒙受如此屈辱,君父受辱,罪在百官!
天下人會怎麼看待他們這滿朝文武?史書會怎麼記載他們這些人?野史又會怎麼編排他們這些人?
他們要的是青史留名,不是遺臭萬年啊!真是烏龜王八蛋!黃泥糊褲襠!
朝野寂靜,事實也如他們所想,從百姓到學子,多得是為皇帝抄家殺人叫好的,他們對小皇帝很有好感。
京城的百姓是因為皇帝讓他們中秋看到了煙火,學子是因為皇帝開了春闈,接下來就是殿試,若是皇帝受驚,直接取消了今年的殿試,那他們豈不是又要苦等?
那些滿朝諸公,若是不知道主辱臣死的道理,還阻撓皇帝出這一口氣,學子們可不介意去叩宮闕,大家齊心讓那些人的聲名臭不可聞。敢妨礙他們前程的,不管是誰,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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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非是心胸狹隘之人,只是,先是貪汙腐敗,後是火燒皇宮,朕若不強硬一些,豈不是被這些目無君父的狗東西騎到頭上了?朕實為良善之君,是賊臣負朕啊!”
移居別宮的朱翊鈞擺出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吩咐魏子云道:
“讓錦衣衛好好拷問,這些人的家產必須完完全全的交上來,哪怕是一個銅子兒也要給朕吐出來。
朕的寢宮不能白燒,那些帷幔可都是能換錢的布料,柱子和龍床也是上好的木料啊!”
魏子云抱拳稱是,面上一片為皇爺效死的忠誠,心中已經習慣了大逆不道的腹誹:
“帷幔早就被您換成太祖爺當年那時候的料子了,都不知道在庫裡堆著熬走了幾代人。
那龍床原本的沉香木也拆了,換成了再尋常不過的桃木。整個大殿,也就那幾根柱子值點錢。”
等魏子云退下,朱翊鈞又命人喚來花滿庭,道:
“那些犯官,慣例流到雲貴的,都改成嶺南,罪責輕些的,便再往飛仙島遷去。
花卿為朕擬旨,這些人抵達地方,須服苦役,每月白雲城需向朝廷上奏,講明這些人的損耗。”
花滿庭肅然領命,迅速領悟到皇帝的用意。
白雲城不過一島上城池,等再過幾十年,恐怕城中的中原人便要多於原住民了,屆時移風易俗也是潛移默化之事。
白雲城既然已經歸於大明,享有同科同考的待遇,自然也不能拒絕大明流放犯人到邊遠之地的合理措施。
這是長遠的陽謀,就算葉氏有意虐待這些流放之人,每月一次的上奏和朝廷每年的巡視也會抑制一二。久而久之,白雲城會真正成為大明的疆土。
那時候,便再無一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