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於劍,更誠於人,很好。”
胭脂為西門吹雪而開心,“這是很好的道,順應自己的心意而前進,是無數人可望而不可求之事。”
西門吹雪望著她,他此刻周身的氣勢恢宏,逐漸又變得微不可察,與天地萬物相交相融。
“我們都有自己要踐行的道,有前進的方向,都該出發了。”
胭脂握住西門吹雪的手,他的指節冰冷,但手心卻很溫熱。
西門吹雪握緊了她的手,沉聲道:“這不當是最後一面。”
他還不想再經歷一次半路上的分道揚鑣,然後天涯海角各一方。
胭脂笑了起來,眉目間帶著難掩的颯爽。
“當然不會,大道廣闊,何處不相逢?你說過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要看千千萬萬的子民,你既然在大明的土地上,我的眼睛也在看著你。
若我們不能再見,一定是你忘了我,躲著我,千方百計不讓我看見你……”
西門吹雪突然抱住了胭脂,打斷了她的話語。
“是你說要看著我,那便一刻也不能忘記,不要我一回首,你就消失不見。”
胭脂道:“天底下只有一個西門吹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不會忘記這樣的人,從前不會忘,以後更不會忘。
每看到一株梅花,我都會想起,千里萬里為我折來一枝梅花的那個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沉默著抱緊了她,他想要帶她回萬梅山莊,但這永遠不可能了。
風只會捲走枝上的梅花,而等梅花飛揚落下,風已經自由自在的奔向遠方,誰都不能留住一陣風,只有與之短暫相逢,然後等待下一次的邂逅。
……………………………………………
“天地良心啊!教主老爺在上,世上怎麼能有這麼個玩意兒?”
靈蛇揪著頭髮,痛苦的朝天吶喊。
平日裡活潑的碧蛇們萎靡不振地趴在她的頭頂,連蛇信都不吐了,一個個又瘦又喪,碧綠的鱗片都變得黯淡無光,完全不復從前圓潤翠綠的之態。
她真是受不了了!究竟是什麼東西能組合成宮九這麼個難以言說的傢伙啊!
更可氣的是,明明那個白雲城主也在場,可是當宮九扭曲匍匐爬行著,高喊著要人抽他的時候,這個白雲城主居然瞳孔震動後直接棄船而逃,這是他白雲城的船啊!他居然就這麼運起輕功跑了?
然後她這個過於震驚、留在原地的倒黴蛋就被仰頭狂笑的宮九就盯住了她。
作為在西域靠著毒辣手腕一步步上位的靈蛇,頭一次感受除了在教主以外的人面前慌不擇路的滋味,靠著碧蛇們拖住宮九,她直接“嗖——”地竄到了船最高的一根桅杆上。
看著底下甲板上被宮九像玩玩具一樣拉扯玩弄的小蛇,靈蛇恍恍惚惚的想,這就是中原大地嗎?
好看的人美得動人心魄,奇怪的人也怪得驚心動魄。果然,中原真是鍾靈琉秀,不管哪裡,都豐富的不是西域能比的。
中原大地:……
自從宮九上了船,不知道他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主動地持續性重傷,努力折騰自己,一邊快速痊癒,一邊自主重傷。
雖然這也算完成了公主的交待,但靈蛇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汙染,她摸了摸憔悴的面龐,雙眼無神,只覺得四下都是宮九的狂笑聲。
“這就是成為中原人要付出的代價嗎?嗚嗚嗚,我有一點想回聖教了。”
葉孤城第一次體驗什麼叫做落荒而逃,最初在公主的別野門前見到這個宮九時,他好歹還有一點人模人樣,現在只能說——初具人形。
他努力平復心境,揮手叫來管家,例行問道:“公主可有傳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