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在的情勢而言,傷春悲秋明顯是毫無意義的。難道他日哭夜哭,就能哭死董卓把她強留在這裡嗎?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好,因此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在學好一些實用技能的同時,開心幸福地過好每一天。
鍋裡倒一些油。
這也是楊清第一次下廚,在以前他最多就給自己下碗麵條。幸好炒個青菜也不是多難的事情,阿白還有個筆記本專門記了炒菜的這些事。
熱油……
大蒜……
在鍋里正噼啪響的時候,狐白坐在椅子上也稍微回過神來了。她伸手拉開抽屜,然後就把她的那把錯金匕首給拿了出來。
楊清正看著阿白的筆記本,糾結著適量蠔油到底放多少才應該是適量。他糾結性地皺皺眉,再抬頭的時候就看見那小女孩目光沉沉地拿了把刀朝他走過來。
“……”
“……”
幹什麼幹什麼?
楊清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在他的印象裡,阿白是一個性格特別果決的人,在她人生的字典裡就找不出優柔寡斷四個字。再換通俗的話來說,她的性格稍微有些偏執,想要什麼想得到什麼就一定會痛快地表達出來。
她剛才一個人在椅子上坐了久,也思考了那麼久。因此這個時候他懷疑她是真的想明白瞭然後決定一刀把他帶走最後一起打包帶回去漢朝也當屬正常。
“……你先把刀放下!”
“啊……”狐白一愣。她抬眼看向兄長,又不捨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握著的寶刀。“我有話要說。”
“你把刀放下一樣能說。阿白你聽我講。你我的人生都還很燦爛,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
“……”
呸!
他想到哪去了?
小蘿莉就非常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有點想給他當面展示一下把刀插進灶臺的絕技。但考慮到損壞了傢俱可能會產生賠償,因此她硬生生地忍住了這種衝動,然後邊怒視他邊開口說道:“這是我阿父最後塞到我手裡的錯金匕首。是他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這個我已然知道了。”楊清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但仍關了火,然後把手上的水漬往衣服上擦擦,以表達他在認真傾聽。
在長安之時,臨分別前,阿父除了留給她一些隻言片語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這把寶刀。可它又不僅僅是一把刀。這是她與那個時代的唯一聯絡,是她最後的情感寄託。阿父對她深沉隱忍的愛,也同樣藏在這把錯金匕首裡。
因此,這把刀對她而言,當然是最值得珍藏的寶物。可現在,這種珍貴的東西就被她鄭重其事的放進了他的手心裡。考慮到這把錯金匕首是沒有刀鞘的,楊清稍微有點害怕鋒利的刀刃會劃傷他的掌心。他眼皮忍不住跳跳,有點不太明白阿白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
但很快,女孩子就開口給他解釋了。她的聲音很輕,於是就給楊清一種她即將就要離開的感覺:“但現在這把刀也是兄長的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離開,至少兄長手裡還有這把刀。兄長!你要記得我,你一定要記得我!”
“……”楊清就愣愣地看著手裡地這把刀。這算什麼?算她留給他的遺物嗎?她阿父把這樣寶貴的東西交給她,給了她一個念想。然後她又學她阿父,給這把刀重新找了一個主人!
“你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也許你就是天生幸運呢?”楊清張口說著,想開口讓她往好處想。上天既然讓她逃過了即將要來的幾百年亂世,這當然是一件值得幸運的事。老天奶也沒道理再把她送回去啊!難不成她就是那個力挽狂瀾的人,最後真得讓她拯救蒼生?
——哈!
別傻了!要拯救蒼生那也得把諸葛亮給送過來啊!你讓一個在史書上連名字也未曾留下的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