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著做一個世家大小姐之前,母親時常會給她講一些關於外面的趣事。
她那時聽著外面的江湖,時常心聲羨慕。那是高門宅院外的世界,有金戈鐵馬、也有俠義豪情。
她偶爾會做夢夢到自己逃出了沈府,奔赴母親口中的自由。
再後來,母親死了,她永遠被關在了四方鐵籠中,成了一隻再也飛不動的雀兒。
從那時起,她就再沒想過外面那個世界了。
時隔多年,如今讓她再在記憶的深海里翻找,沈溯只覺得母親說過的一切都朦朧。再仔細一想,隱約記得母親提到過,當年聖女教的開山祖宗叫驚蟄,當年大鬧嵩山派招徒試煉後,自創宗門,甚至也搞出了個教主試煉。凡是想當聖女教教主的人,必須要透過她設立的考驗。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女子是在用這個行為嘲諷嵩山派。
——你們的招徒試煉難不倒我,但我設下的考驗,你們可未必能輕鬆透過。
果不其然,不少七大派的人被她此舉所激怒,紛紛來到瀾州城。
彼時聖女教還不像現在這樣,是一座匍匐在地下的巨物。當年不過幾間茅草屋,和驚蟄一個人,就是這草草建立的門派的全部了。
每每說到這時,沈溯母親的眼中總會現出一絲驚異,語氣中頗為佩服。
“也不知道這驚蟄到底有什麼本事,當年硬是沒有人透過她的試煉。”
於是理所當然的,驚蟄就成了聖女教的第一任教主。
過去這麼多年,沒想到這教主試煉的玩笑傳統,竟是也流傳了下來。
沈溯還在腦中胡思亂想時,身邊卻忽的傳來一道淺淡的聲音。
“到了。”
沈溯抬頭,只見自己已是站在漳澤處,先前的那幾名長老正坐在石棺裡,看到白鷺竟是將她一同帶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周圍的教眾均是沉默,可她們的眼神,也表露出無聲的不解。
沈溯不習慣受到如此多的目光洗禮,她正想退到一旁,找個不顯眼的位置等柳時衣,手卻一把被白鷺抓住。
“我要帶她一起進入天塹之境。”
天塹之境,正是在這漳澤中央,也是進行教主試煉的地方。
沈溯沒想到白鷺竟會如此舉動,不禁有些驚訝。
不等她開口拒絕,上面的月長老倒是先冷聲開了口。
“胡鬧。”
“這是我教內的教主試煉,她算個什麼東西,也能進入天塹之境?”
周圍的教眾也被白鷺驚世駭俗的言論驚到,紛紛交頭接耳,一時之間,漳澤內充斥著噪音。
“吵死了。”白鷺冷冷掃了眼眾人,一股勁風立刻從虛空處席捲而來,將眾人的嘴巴捂得嚴嚴實實。
“要是我沒記錯,當年老祖宗設立教主試煉,可從來沒說過只准我教內的人參與。”
白鷺懶懶抬起眼皮,看了眼石棺上的長老。
“難道長老您,連老祖宗的規矩也不守了嗎?”
“白鷺!”
月長老氣極,正要動手,卻被一旁的溪長老按下。
“你說說你,啷個性子這麼急噻。”
那女娃兒似的長老笑眯眯拍了拍月長老的手背,“我看鷺娃兒說的也有道理嘛,她想帶誰進去,都沒得問題,又不是喊你進去。”
溪長老不急不緩幾句話,勉強將月長老撫慰好了。
“我是管不了了!”月長老冷哼一聲,甩袖轉身,“我看她是越來越像她那個殺千刀的姐姐了。”
月長老一句話,白鷺的目光瞬間變冷了。
溪長老似是沒察覺到陡然變得緊張的氣氛,飄然起身,落到不老燭旁邊,長袖向下一壓,那原本立著不老燭的地方立刻緩緩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