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早就空無一物,屋子裡並不像有人存在的樣子。
柳時衣回頭看了一眼,溫善行肯定地對著她點了點頭。柳時衣按下心裡的疑慮,衝屋子裡喊了一聲:“殿下,你在嗎?”
屋內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溫善行在柳時衣身後小聲跟她再次確認:“肯定在這屋裡。但是是人還是俑屍,就不一定了。”
柳時衣一愣,握緊了腰間的月見刀,在心裡默默盤算——如果把楚弈的屍體帶回去,能不能拿到起碼一千兩。還是說直接假裝自己沒找到人?但這樣之後,萬一真給朝廷找到楚弈屍體了,怕是又會給自己扣個刺殺太子的黑鍋。
怎麼想都覺得不划算,還是得把這人找到。
柳時衣哀嘆一聲,心念一轉,又伸長了脖子,換個稱呼衝著屋裡再喊了一次:“楚弈?你在嗎?我是柳時衣,是你二哥讓我來找你的!”
聽見二哥的名號,屋裡立刻響起了叮鈴哐啷的聲音,只見一個人形推開了幾個空著的木人俑,從中探出腦袋來,謹慎地盯了柳時衣片刻,才發出了喜極而泣的聲音:“柳姑娘,我在這裡!”
只見楚弈從那堆放在牆角的木人俑中鑽了出來,白淨的臉上此刻滿是灰痕:“柳姑娘!”
他幾步跑到了柳時衣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激動得眼中都泛起了淚光,“你們要是再不來,我都怕被困死在這!”
話音剛落,一陣風吹來,屋子的門狠狠關上。
“......”
柳時衣眉心一跳,回頭看向那緊閉的屋門,“殿下,您沒事還是少說話吧。”
柳時衣帶著楚弈回到了正廳,喊來沈溯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好在這紫薇星除了驚嚇過度,睡眠不足外加缺水少食之外,沒有受什麼其他的傷。溫善行幫忙找了些乾糧和清水,楚弈毫無錦衣玉食太子爺的派頭,拿起來就狼吞虎嚥。
殷裕看著面前的皇家子,下意識地變得恭敬拘謹,他微微彎身候在一旁,餘光卻瞥見魄風大大咧咧地坐在窗欞之上,連個正眼都沒給楚弈。
“你瘋了?”殷裕壓低聲音,試圖提醒魄風,“趕緊下來,殿前不儀,你不要命啦?”
魄風冷冷看他一眼,並未理會。開玩笑,他一個昭國禁天軍的人,在周國太子面前要循什麼禮?
柳時衣懶得搭理在一旁鬥嘴的這二人,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楚弈身上。
“殿下,你為何會一直在那間屋子裡?”
楚弈滿嘴都是食物碎屑,好不容易嚥下後,咳嗽幾聲,他才抽出空來回答柳時衣的問題:“我被鎖進那個木人俑之後,意識就不太清醒了。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被關了多久。”
“後來那木人俑裂開之後,我本來想出去的,結果外面全都是打鬥聲,我趴門縫一看,院子裡都是打架的人。我就想著先在屋裡躲會兒,等外面打完了沒人了我再出去。沒想到等著等著就睡過去了。”
楚弈抓了抓後腦勺,嘿嘿一樂,倒是一點也沒有了剛見面時劫後餘生的樣子,把自己的粗神經當成別人的糗事一般講了出來。柳時衣忍不住搖了搖頭,楚弈整個人都寫著四個大字——“天生好命”,不能拿尋常人的思維去代入思考紫薇星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