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生打死才六兩銀子,就這……兆泰還用鼻孔看人!”
現在,官府的賞銀是一頭成年水怪十六兩銀子。
三頭水怪,賞銀一共四十八兩。
但是,這些賞銀卻要八個人分,分到每個人身上就是六兩銀子。
“兆泰那廝分兩份銀子不說,跟他沾親帶故的兩個手下,殺水怪的時候都在磨洋工,遇事就跑。”
“就這……還要分他們銀子!”馬小偉憤憤不平。
“熬過去就好了。”周半槐嘆息一聲,似乎在自我安慰。
他說的熬過去,自然是等兆泰當上縣尉,再提拔楊雲浩當捕頭。
等楊雲浩自己當了捕頭,雖說還是要看兆泰眼色。
但是,至少在具體怎麼做事上,能自己做主。
“我就怕……”馬小偉猶豫幾息後,說道:“等兆泰當上了縣尉,卸磨殺驢。”
“要是把我們幾個拆開,分到不同的捕頭手底下,到時候日子依舊難過。”
此話一出,曹波幾人皺起眉頭。
馬小偉說的事情,很有可能會發生。
他們畢竟是北人,在梁成縣是外來戶。
“楊哥,怎麼辦?”馬小偉問道。
“沒怎麼辦。”
楊雲浩眉眼一低 ,說道:“我說了,別想那麼多。”
“將來的事情,現在想破天也沒用。”
“最少,要等到早稻收穫,才能看清局勢。”
“嗯。”曹波點頭。
梁成縣的縣尉譚飛松,早兩個月就說要辭去縣尉之職,去北地從軍。
可是直到現在,譚飛松仍舊在梁成縣裡。
看來,譚飛松要到早稻收穫之後,和賑災糧一起前往北地。
“現在,不止是南方。”
“大盛朝廷,南北兩地,無論是民是官,是匪是軍,都盯著南方早稻收穫。”楊雲浩低語。
…………
烏頭山,
兩畝土豆長得茂盛,葉子綠的發黑。
雞棚旁的菜地裡,各種各樣的蔬菜陸續成熟。
辣椒紅豔,蒜苗翠綠。
林河手裡拿著菜籃,摘下南瓜尖,還有幾朵正在盛開的南瓜花。
中午拿開水一燙,再澆上蒜泥鹽水拌開,鮮嫩爽口。
太陽毒辣,
林河除了一會草就渾身淌汗,回到屋裡喝下一碗涼水。
“等到七月初早稻收穫,才是一年中最辛苦的時候。”林河想到,要頂著烈日收稻穀曬稻穀。
還要提防雷雨……
有時候,正在地裡幹活呢,若是看到烏雲匯聚,就得趕忙跑回家裡收起穀子。
雲一散開,又要重新鋪開晾曬。
忙完早稻後,事情還不算完。
引水灌田,踩踏稻茬,重新平田,要趕緊種下晚稻。
“七月的時候,一定要多下幾場雨。”林河低語。
春浦河古陵江的水位,下降到了最低點。
擺渡的船伕都沒了活計。
有些水位淺的地方,挽起褲腳就能走到河對岸。
若是夏天沒有幾場暴雨,挽救旱情的話,晚稻播種會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