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眼中霧氣瀰漫,聲音是從未有過的低沉愧疚,“……給她縫。”
除了劍傷,沈綿其他處的劃傷、刮傷等等,大大小小有二十多處,此刻,全都在往外滲血。
如果不及時縫起來,她會失血過多而死。
而沒有麻沸散,對於一個成年男人都會痛苦不堪,更何況是虛弱的她。
這一刻,謝韞是從未有過的心疼。
他恨不得這些傷都轉移到他的身上。
侍衛們聽到這些話,其實也很震撼。
可謝韞的臉色也同樣慘白,唇色泛深,明顯是毒素上湧,在侵蝕他的五臟六腑。
他一直強撐著。
侍衛想讓大夫先給他看,卻被他怒斥:“滾出去!”
大家都不敢吭聲,悄悄的退了出去。
謝韞坐在床沿邊,緊緊抓著沈綿的手,活了那麼多年,他什麼世面沒見過,如今竟不敢去看她被縫的傷口。
沈綿起初還是昏迷的,才縫了兩針,她就被疼得睜開了眼睛。
手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她眼中因為疼痛溢位生理性的眼淚。
謝韞心痛得不行,抬手給她抹去,安撫似的撫摸著她的臉蛋,“沒事的,很快就好……”
“夫君……”沈綿眼眸朦朧,似乎認錯了他,唇角似笑似哭,“夫君,你終於記起綿綿了嗎?”
謝韞見到她認錯他,心中本有似微妙的不悅,可聽到她這一句話,又多了疑惑。
什麼記起?
沈綿激動得抓著他,隨著大夫縫合,她痛苦的悶哼出聲,“夫君,你怎麼不親我……你說過……說過我若是疼,你親親……就會好的……”
謝韞來不及去嫉妒她與她夫君的從前,眼下,為了快速安撫住她,讓她少受些苦,他忙垂首湊上去,吻住她的唇。
之前他吻過一次,那次只有慾望。
而此刻,卻是滿滿的心疼。
謝韞比沈綿想象中的還要更快愛上她。
積分那一欄又多了七千。
不過還不足夠兌換解藥。
察覺到謝韞體內的毒素有些暴亂,怕他昏迷過去,沈綿只能先花99兌換個最便宜的,可以暫時緩解他毒素髮作的藥劑,藉著吻悄無聲息的渡進他的嘴裡。
藥劑無色無味,謝韞根本察覺不到。
待感覺謝韞體內的毒素被壓制下去,沈綿才開始繼續表演。
她紅著眼睛推開他,“你不是夫君……”
謝韞以為沈綿已經認出他。
沒想到……
他看見沈綿眼角邊大顆大顆溢位的淚,跟珍珠似的斷線般滑落。
“我的夫君已經死了……”沈綿雙目空洞絕望的看著他,“他死在了戰場上,回來的……再也不是他……”
“顧鴻……我恨你……”
“……什麼?”謝韞蹙起了眉頭,他好像聽到了顧鴻的名字,當他還想再確認一遍時,沈綿已經被痛暈了過去。
她額頭都是冷汗,軟綿綿的躺在榻上,虛弱的闔著眼皮,唇因為疼痛被咬得出了血,手也無力的搭在了榻邊。
可她背上的傷口還沒有縫合好。
謝韞依著大夫的話,將沈綿扶坐起來。
當衣裳退至後腰時,看見背上那密密麻麻的新傷舊傷,謝韞霎時想到了之前暗衛稟報的那些話。
沈綿這些傷是被她那個夫君打的。
該死!
這個畜牲,簡直是可惡至極!
沈綿身上大的傷口都已經縫合了,又給她塗了一些止血的藥粉,才勉強止住血。
醫館的人一晚上都沒睡,止住血後,又被一群人高馬大的侍衛,逼著給沈綿熬藥。